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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1 00:50: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上午,我本来一直都在干正经活儿。

  快到11点半的时候,GF(网络语,“女朋友”的英文缩写——编者注)的头像一跳一跳地在电脑屏幕的右下角不停地闪。我停了几分钟才把她的头像点开。她说,晚上要给我个惊喜。

  刚看了不到三秒钟,正准备回复她一个,就把QQ关了,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冷哼。

  “哼哼,就你闲啊!”

  扭头一看,我们部门经理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就站在我的背后。

  我立刻喉头发干、额头冒汗,连忙站起来想解释一下,她已经转身进里屋了。

  这下我可慌了,现在还在实习期,被开了都有可能。

  我这边着急上火,坐对面的老秦幸灾乐祸,“早让你关了关了,你不听,这回不牛×了吧?”

  到下午,经理也没找我说事儿。

  我稍微安了点心。

  3点多的时候,我师傅从大区回来了。

  我把这事儿给他一说,他眼睛都圆了,“你还等她来找你?你是等着找死吧!赶快,趁现在没下班,赶快去承认错误吧,等到明天就真晚了!她要是骂你几句,也许你就没事了。要是对你客客气气,那就准备着换地方吧!”

  我也吓了一跳,赶忙起身。

  老秦在对面从工程图上抬起头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我一下,“放心吧,开不了你!”

  那小子的目光很恶心,落在身上感觉像是黏糊糊的鼻涕。

  这些公司的“老人儿”真可怕,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个个都那么深不可测。不过,幸亏师傅对我还不错。

  敲门进了经理的办公室,我战战兢兢地走到她的办公桌前。

  “巩经理,我,我错了。我不该——”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她挥手截住了。

  巩经理笑容可掬,“尹航,你在公司也待了快两个月了,还适应吧?”

  她这么一说,我汗都下来了。

  完蛋了,我要滚蛋了。

  她见我这么紧张,笑了,“不要怕,有什么困难尽管提。”说着,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到了桌子旁边的长沙发上。

  然后,用手拍了拍旁边,“坐,坐!”

  我心惊肉跳地走过去,脚心直发虚,勉强把屁股搁在长沙发另一头的边边沿儿上,“没没,没意见。”

  巩经理使劲儿一拍身旁的坐垫,“过来点儿!”

  我赶忙坐到她的身边,腰板挺得笔直。

  “尹航,别紧张吗!不说你自己也可以,说说你身边的人,他们平常都说些什么,干些什么。”

  我恭恭敬敬地侧过身子,“巩经理,我师傅他们专业上都很棒,工作也很卖力……”

  师傅教过我,不管你多烦这个人,也绝对不要背后说他的坏话,尤其在领导面前。你怎么知道领导和他没有关系呢。公司里的水深着呢!

  所以,我净捡好话说。

  她听得很认真,还频频点头,不时和颜悦色地问些问题。

  慢慢地,我心里不那么害怕了,甚至有点高兴起来,女上司到底心软些。

  后来想想,我那时候高兴得真是有点太早。

  放松下来以后,我们谈的话题就广泛了,从食堂的伙食到公司健身房的乒乓球台,聊得越来越轻松。

  商务礼仪书上说,和人交谈要“蒙眬地”看着对方眼睛和眉心的三角区。这样,既给对方以被关注感,又不给对方造成视觉压力。

  于是,我就那么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区域,生怕给她不尊重领导的印象。

  说实话,这也是我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上司在一起。

  但是,即便是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她仍然看起来很漂亮,不像很多“化妆”美女,“只可远观,不敢近看”。

  虽然她的眼角和额头已有了些细密的皱纹,可这些不易觉察的皱纹不但没有使她失色,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种极富诱惑的风尘之美。

  偶尔和她对一下眼神,我发现她根本没有照着书上写的那样看我。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0:51:30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没有看我的眉心三角区,而是笑吟吟地直视着我的眼睛。

  她的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深褐色,再加上她有内容的眼神,看了让人有点头晕。记得小时候,我有次从一洼积水旁经过,无意中从水面看到了深邃蓝天的美丽倒影,猛然间竟有一种要跳下去的冲动和令人心醉的眩晕。

  这次的感觉和那次的眩晕非常相似,只不过,我看到的是她的眼睛。

  “你说是不是?啊?”她在问我话,可我根本不知道她刚才问的是什么。

  我已经走神了,打住!

  “是,是!”我不敢再死扣教科书了,赶忙答应着把目光移到其他地方。

  谁知,那个地方,让我更加心跳不已。

  我看的是她的脸以下的部位。

  凭良心说,我并没有打算看她的胸部。她就是再漂亮,那也是上司啊!谁敢打上司的主意!那可真是老鼠找猫当三陪——色得不要命了。

  但是,我的目光往下一移,不知怎的就跑到了她的领口。

  她脖子下面的皮肤光洁细嫩,还浮现着几丝淡蓝的血管,完全不像是三十岁女人的皮肤。她的翻领衬衣开了两个扣子,一片雪白从下面隆起来。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把目光滑进那个温润之地。

  我的呼吸有点不匀,脸也红了起来,赶快把目光移开。

  她的的确确是“挺”好的一个人。

  我窘迫地不好意思看她。

  她却泰然自若,依旧和我谈笑风生,“广告部那帮人水平就是不行,天天就知道吹风水如何如何,我们是做房地产,又不是建陵园。”

  “就是,他们的广告语得加一句,‘一朝入住,万年不朽!’,小区门口别用欧式雕塑了,换个石头大王八更合适。”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太逗了!”她大笑起来,用手拍着我的膝盖,“年轻,就是好啊!”可是,拍完之后,她却把右手停泊在了我左边的大腿上。

  她的手一动没动,只是轻松地放着。可我却觉得那条腿又麻又痒,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么办,站起来走人?

  人家也许只是想表示下普通同志的友好呢?

  不走?可她要继续往上我怎么办?

  呼救?

  谁救谁啊?

  谁会相信是她非礼我?

  索性从了她?那我一个堂堂七尺的汉子不成个吃软饭的相公了吗?再说,怎么能对得起女朋友呢!

  可要是生硬地拒绝她,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那女友肯定又觉得我太窝囊了!即便是这个工作,还是靠她老爹的关系我才进来的。这样被开了,我还根本没法说。因为,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唉,真是想难为死我!

  还是不行,得想个巧妙的办法拒绝她,既保住她的面子,又留住我的饭碗。

  我正在胡思乱想。

  她突然又把手收回去了。

  我刚长出了一口气。她突然变了话题。

  “你说周天铭怎么样?”

  周天铭就是带我的师傅。我已经说过了他很好了呀。但是,她这样问,我也只能再回答一次。

  “师傅人很好,工作很负责任,水平也很高。”

  “很高?那怎么带出的徒弟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上班时间挂QQ。我看,小周是该走人了!”

  我一下子跳起来,嘿,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翻脸比翻书都快。刚才不说得好好的吗?

  她沉着脸,“你是新人,你的错误就是他的错误。做不到是你的责任,可说不到就是他的责任了。这次的事情,你们两个我必须得开一个,你说我该开谁吧!”

  怎么这样啊!白和她赔了半天小心了。

  我站在那儿,脑子里轰轰一片。师傅是好人,但是师傅确实没说过QQ也不能挂,他只说过在公司要处处留心,谁知道要留心到这种地步啊!还有这个狗屁经理,刚才的表现好像对我有点意思,可一转眼就让我面临这样的选择!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0:52:2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人怎么都跟人精似的,真晕死我了!她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怎么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我开始一个劲儿地流汗。那个美丽的女上司却微仰起头冷冷地睥睨着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怎么这么倒霉,他们上班时间浏览黄色网站都没事儿。我不过挂了一下QQ,反倒被逮住了。枪口怎么老冲着老实人哪。要么人家都说“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我就是那个没眼力的家伙。

  说真的,我没有太大野心,不想当百万富翁,也不想当什么最年轻的CEO(首席执行官—编者著)。我只想平平安安做一份工作,有一份相对稳定的收入。周末的时候可以和几个哥们儿踢踢球、喝喝啤酒、甩两把扑克;晚上还能消消停停地连连星际、拼拼CS、在坛子里面灌灌水、看看美女图片;女朋友倒班的时候,陪她逛逛街、做做饭、吵吵架、亲亲嘴,等等。

  那种开宝马坐奔驰的生活很牛,可我知道,想过上那种生活,要么你先天有一个好爸爸,要么你后天有足够的狠劲儿或无耻劲儿。

  这两点我都不具备。

  所以,我一直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可是,就这样一份简单的平静生活,女上司却非不让我过!

  要说我也是从一所211大学毕业的。学校的就业率还总是不断在上升,但我找工作的时候照样很难。

  毕业之后晃荡了半年多,好不容易才拐弯进了这个公司。终于过上了我喜欢的那种平凡舒适的生活。可转眼就快没了。

  唉,没了就没了吧,卖友求荣的事情我干不来。

  更何况是卖我师傅。

  Nnd(网络语,“奶奶的”拼音缩写——编者注),大不了我走人。老子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这个部门里,也就是师傅是个大好人。他走了,我肯定在这儿也混不了多久,早晚也得被别人挤走,干脆成全了师傅吧。

  我咬咬牙,把心一横,“巩经理,这个事儿是我的责任。师傅说到了,是我没做到。你开我吧!”?

  巩经理一下子眉开眼笑,“好好好,不错不错。你实习考核的第一关过了。”

  她站起身来,亲亲热热地过来拉我坐下,自己弯腰坐下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人家都说熟女才最性感,看来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重新坐下之后,她伸手摸摸我的脑袋,“小鬼,很够义气啊,以后就跟着我吧。”

  我依然摸不着头脑。

  她这边一会儿和颜悦色,一会儿冷若冰霜,一会儿展示性感,一会儿又作大哥状。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你是怎么进公司的?”她收敛了笑容问道。

  “通过招聘会啊。”

  “啧啧,不扯虚的,说实话,靠谁的关系。”

  她审视着我。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个透明人。

  “嗯,是靠我女朋友的爸爸的同学的关系。那个人有个朋友在公司管理层。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她爸爸说这些事情不用**心。”我这回把自己清楚的全抖出来了。

  “呵呵,你可真够白脖的,自己的上线都不清楚,也敢来混公司?”

  我只有报以讪笑。

  “准许你进来的人就是赵总,要不能把你派到我的预算部?不过,说句实话,我并不想接受你。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本事不大,屁事儿不少,要求还多,人又懒,纪律性还不强,既不关心公司,也不关心同事,还天天指望别人都关心你们。应届毕业生我们几乎不进,凡是进来都是有很过硬的关系。即便如此,也都找机会挤走他。自己待不下去,是不能怪别人的。

  “不过,我看你基本还可以。毛病不太多,虽然有点散漫,但还算实在。可是,你有点糊涂。就这么在公司里干混着,哪条线儿你也不去凑。知道吗,中国的公司就是‘商业规律’加‘官场潜规则’的混合体。你要么向左,要么向右,总得选择一个队伍加入进去。中间派就只有被淘汰的份儿。要是走之前你既没有从公司学到什么东西,又不能带走什么客户资源,那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废物,到哪儿混你都是一个死!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0:53:01 | 显示全部楼层
“告诉你吧,你师傅是我的人。你对面的那个秦绶是老丁的人,专门安插在我这儿当眼线的。老丁和我们赵总斗了几年了。这回进人,既有老丁的,也有赵总的。人家老丁的新人立马就上路了,就你还傻乎乎的。都快两个月了,也不来和我谈谈,我还以为你已经叛变到老丁那儿去了呢。刚才一试,这才知道,你小子不是叛徒,是傻小子。”

  我听得冷汗淋淋。

  我靠,这那儿是公司啊,简直是tmd(网络语,“***”汉语拼音缩写——编者注)克格勃。

  “好了,你出去吧,以后凡事多小心,不要被对方抓住把柄。要不然,对方拿你当子弹的时候,我可就只有挥泪斩马谡了。”

  我好像刚从过山车上下来,就一个字,晕!

  “经理,那我走了。”

  我站起身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也站起身来,又恢复了满面春风的模样,向前走了两步,“哎哟,你可真高啊!”

  说着,贴着我的身子站好,右手比划着高度,她的尾指摩擦着我的鼻尖,“我才到你这儿,咱俩跳国标正合适。年底联欢会敢不敢和我一起搭伴儿跳?”?

  她贴得很近,胸部有意无意地蹭着我的胳膊。我立刻全身感受了她火辣的身材,闻到了她发际若有若无的幽香。

  我心跳得蹦蹦响,脸也红到了脖子根,“我,我不会跳舞。我铲球铲习惯了,怕把您踩骨折了。”

  她有点惊喜,后撤了半步,“是吗,你还会踢球?我说你怎么这么结实!”说着,伸手捏了捏我大腿和胳膊上的肌肉。“好小子,这样的身子骨工作起来才有冲劲儿!”

  她的语气和举动好像一个50岁老大娘对十几岁小男孩儿表达慈祥的关爱,可是她的身材和眼神又比我二十几岁的女朋友还要火辣许多。真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唉,如果不是担心家里的状况,害怕再次让我的女朋友失望,我真想立刻辞去这个工作。这个公司里面的水不但深,而且浑,完全不适合我。

  说到女朋友,她现在也稍微有了点变化,具体变在那儿,我也说不清楚。毕业实习的时候,她的实习地是他老爹的单位。毕业后,顺便留在那儿先干临时工了,说是以后找机会转正。

  变化可能就是从实习开始的吧。具体什么变化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她对我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了。

  我父母那儿就更麻烦。父亲刚刚病退,我妈工资又低,家里都盼着我早点挣工资,好减轻点家里的负担。在这个公司里,即便是在实习期,这份工作也让我上个月给老妈交了1000块钱,父亲和母亲乐了好几天。1000块钱,比他们两人一个月收入的总和都高。

  父亲握着母亲的手,两人坐在床边高高兴兴地听我讲公司里的趣事儿,都开心极了。

  头一次,我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依赖,是他们对我的依赖!

  上周五,下班回家的时候路过水果批发市场,我顺便捎了一箱山东的水晶苹果回去(水果贩子就这么叫的,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母亲看见苹果,又高兴又心疼,“你给家里交了那么多钱,还花钱干啥,自己也得留点零花。这么大了,还谈着对象,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自己留了500,早晚我都在家吃饭,公司的食堂又便宜得要命。呵呵,在公司里可省钱了,连手纸我都不用买了。”我故意搞笑,作守财奴状。

  母亲果然笑了,“这孩子,小心人家笑话。”

  她洗了几个苹果,拿了一个给父亲,“你看看,这苹果比我在小市场买的高档多了!梦天,咱们以后能靠着孩子了!”

  父亲双手捧着苹果,脸比苹果苍白,但是仍然泛着喜色,故作嗔怪地,“不靠着孩子,那咱靠谁啊!”

  看着他们那么幸福的表情,我突然发现,父亲的鬓角已经有了不少白发,母亲虽然染了头发,可是,脸上的皱纹也已经很深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0:54:2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哪,父亲和母亲,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老的呢?

  我不知道!

  我转过身去,觉得有点空虚,有点惶恐,有点沉重,有点想哭。

  母亲把我叫了过去,“东东,”她摸摸我的头发,“你真的是长大了!”

  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感到自豪的一天。

  唉,现在,我是父母的靠山了。

  他们以前故作轻松地供我上学的时候,不知隐藏了多少无奈和辛酸啊。我以前真是太幼稚了。是那箱来自山东的水晶苹果,让我看到父母其实也很疲惫。他们其实更有理由抱怨,更有理由郁闷。但是,他们都在用力地坚持着,坚持着,直到不能再坚持下去为止。

  现在,轮到我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已经当家太晚、醒悟太晚了。

  所以,我不可以再错。

  所以,这份工作,我不能轻易丢掉!

  那么,只有硬撑下去了!

  可是,在这个魔鬼身材的女上司面前,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撑。

  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忽而火热亲昵,忽而板脸训人,我则彻底晕菜。

  虽说,我也稍微体验了一下她身材的火辣,欣赏了一点儿她绮丽的隐秘风光。但是,我却完全没有占了便宜、吃了豆腐的那种稍微有点儿阴暗的小喜悦。

  涌向心头的只有沮丧和挫败感。总觉得不是我骚扰了她,而是她消受了我。

  靠,混了二十几年,把自己这身肌肉混成唐僧肉了。

  都是因为这个女子太不得了了。

  但是,我又对她厌恶不起来。

  一方面,我希望她从此和我相安无事,只把工作干好就是了。可另一方面,我对她的那种看似无心的亲近又有点儿小小的期待。说实话,她刚才就那么微微地和我接触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比和女友紧密拥抱俩小时还紧张。

  唉,才工作了不到两个月我就学坏了?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吧。

  “那,我,我走了。”

  “这样你就想走?”她突然冲我暧昧地一笑。

  我吓了一跳,难道她来真的?

  这怎么行,也太那个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我鼓起勇气拒绝道,“经经理,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你说什么?”她一怔。

  我也一愣,废话,你说是什么,还不是你的无理要求?

  不等我进一步表明心际,她抬手向我一指,“好吧,那就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吧!”

  我低下头往她手指的地方一看,这才发现,有个位置就像时下的房价一样,已经鼓得很壮观了。

  这回我一下子羞得脸上冒火,连忙转身用脊背对着她,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丢死人了!

  原来是我误会她了。幸亏她叫住我,要这样出去,整个公司非传遍不可。要是那样,我还不如直接跳河算了。

  我站在那儿拼命地回忆电视上的那些可信度极高、时效性极强、方向上正确无比的优良新闻,以此来对我进行思想改造。不到三十秒,我恢复正常了。

  刚松了一口气,她又从后面凑近我的脊背,从我肩膀上轻声地说,“好小子,想法不少嘛!”

  她甜香的气息冲得我耳朵发痒,红润的嘴唇也几乎挨上了我的面颊。说完后,她再次意味深长地从我肩膀上往下看了看,“哎哟,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啊,效果还挺快。对了,你那个女朋友,在哪儿上班啊?”

  我稳住心神,往前挪了半步,离开她一点距离,转过身来,声音平静地说,“她在机场上班。”

  她稍微有点意外,“小伙子,是个人才啊!有本事!不吭不哈地,空姐都被你追到手了!”说着,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呵呵,这样就更有意思了!”

  我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不知道她说的“更有意思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好顺着我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她不是空姐,不上飞机,她只在机场工作。”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0: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扫地的?”

  “不是,在那里签票。”

  “哦——,知道了。”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还挺不简单哪。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好的。”我答应一声转身来,如蒙大赦般轻舒了一口气,快步向门口走去。

  “等等!”就在我摸到门把手的一瞬间,她又把我叫住了,“简历上说你计算机水平挺高。我家里那台电脑老出毛病,回头吧,哪天有空了过去帮我好好收拾收拾。”

  “没问题。”

  “那就说定了,你等我通知吧。”

  嗨,她的事儿真多。不管了,先过了今天这关再说吧。今天的事情今天干,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去发愁。

  “行。那,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出去了。”

  “没了,你去吧!”

  我答应一声,不敢再作停留,拉开门,赶快逃也似地往外疾走。

  “哎呀!”

  我冲出来后直接和老秦撞了个满怀。他的红色咖啡杯在60×60的乳白色瓷砖地上摔成了几片,他自己也险些摔倒。师傅不在,办公室里就剩老秦一个人。

  靠,这小子竟然偷听!

  “年轻人就是不稳重。我新买的杯子,接杯水的工夫就给你弄碎了,你说怎么办?”

  Nnd,他假装接水实则偷听,竟然还反咬一口,什么人呀!狗屁新买的杯子,还不是从销售部赠品堆里抽出来的?

  但是,我只能陪着笑脸,“秦哥,对不起,我那儿还有一个没用过的新杯子,这就给你把水续上。”

  新人,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这是师傅再三交代过的。我要是和“老人儿”发生冲突,不管我有理没理,肯定都向着“老人儿”。万一再落个刺头儿的名声,那可麻烦大了。

  老秦大模大样地嗯了一声,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我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杯子来,呵呵,也是赠品,过来接了水,恭恭敬敬地送到老秦面前。老秦继续整他的资料,歪歪下巴,示意我把杯子放到他的桌子边儿上。

  我弯腰放杯子的时候,他不怀好意地往我那儿看了一眼,“呦,硬硬的还在!”

  他nnd,懒得和他说那么多。

  下班以后,我到了女朋友家的楼下,发了个短信,她很快下来了。

  呵呵,把公司的屁事都扔一边去,GF的惊喜马上就要下楼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0:56:36 | 显示全部楼层
据女友自己说,她认识我是从高二开始的。

  而我认识她则是进大学以后的事情。

  我们两个的家都在同一个城市,上了当地同一所大学。

  她认识我的原因很简单,她和我是十七中的同级生。在十七中的时候,我也算是校队的主力,她经常去看球,所以知道我。我却不认识她。

  女友在中学的时候还很一般,也不怎么显眼,到了大学的时候才开始慢慢长得有点模样了。但是,在报到的时候,我也只是对这个姑娘略有印象而已,没有什么特别心动的感觉。

  报到那天,我在宿舍楼前看见一个清秀的女生哭丧着脸对着一个散开的大皮箱掉眼泪,周围也没有别人,地下一片狼藉,估计是个新生。

  我这人有点毛病,见不得女生哭鼻子。

  “嘿,怎么回事儿啊,要不要帮忙?”她一见我竟然格外惊喜,带着泪珠就笑了,“是你啊,我叫池芳芳,也是十七中的……,都怪我爸,他把手机落到交费处,又回去找去了。我想自己搬搬试试,结果箱子就散开了。谢谢!”她一下子说了一大串,净是找她爸爸的毛病。

  我把自己的大背包往路边一放,先把她的皮箱摆正,然后三下两下把东西都塞了回去。合上箱盖,发现是锁扣坏了,回身又从背包里找出老爸为我准备的晒衣服绳子,往箱子外面一缠,结束战斗。

  刚才我整理箱子的时候,我一边干活儿,一边和她闲聊,已经把我们两个的信息交换过了。她和我是同一个学院的,但是专业不同。

  “OK了校友,等你爸爸来吧!我得走了,你们女生楼我就不上了,这个炸药包,我代表人民交给你了,一定要把那个楼给我拿下来。”她的皮箱被我的绳子捆成了炸药包状。

  “嘻嘻,谢谢谢谢,回头请你看电影。”

  “呵呵,电影不用了,记得把绳子还给我就行。”

  “放心吧!”

  她当时那么一说,我也就那么一听,根本没往心里去。可谁知,这丫头不但没有请我看电影,连绳子也给我昧下了。

  幸亏宿舍楼外专门有晒衣服的地方,绳子就没用了。所以,我也再没去找过她。

  那时候,对池芳芳,过去也就过去了,我最初并没有太深的感觉。一直到军训快结束的时候,我们两个也没有再接触,她没有来还我的绳子,我也懒得再去要。

  当时,我更感兴趣的是一个叫张丽的高个美女。

  说起张丽,就算是捂着半张脸都能当我们班的班花,全露出来那就是系花了。她长得多少有点像李若彤,是我们男生卧谈会的主要话题之一。不过,我从来没想过有追上她的好运气。听说她家里很有钱,老爹在某县城开了个家具厂,自己的眼光虽然很高,但个性很好,开朗、大方、不做作。

  真要有这种女朋友,可太爽了。但是,这种财色兼收的好事儿,好像很少落到我头上。所以,我并不打算真的去追她。寝室里其他哥们儿也一样,说的热火朝天,可没有谁真敢放手去行动的。

  军训快结束的时候,天上掉下来了一个机会。

  院里组织了一场和教官的足球对抗赛,我助攻了一个,进了一个,真是大出风头。啦啦队长自然是张丽。我进球以后,偷眼看了看,她激动得不得了,吆喝得格外卖劲儿。这场比赛以后,教官队不服,又换日子加赛了两场。

  这样,一来二去,和张丽接触的次数就多了。

  能感觉得到,她不烦我。

  军训结束那一天当晚,有一场联谊舞会。我准备邀请张丽当我的舞伴儿。起因是那天下午,她看我们训练的时候,说过想跳舞又没人教之类的话。而且,还是看着我说的。

  要说也奇怪,那次遇到池芳芳我一点都不紧张,和她聊天的时候我可以挥洒自如、妙语连珠。但和张丽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好像变成了受到严重惊吓的二傻子,要么半天不吭声,要么就憋好久蹦出去一句掉底儿话。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0:57: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一次,她跟我和队长闲聊,说起昨晚有个女生发癔症,半夜里睡着睡着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她估计,这都是被紧急集合吓的。

  队长神秘兮兮地说,“昨晚可是满月,我看她是人狼,你们女生要小心了。”

  我当时不知道动了哪根神经,突然想显示一下自己也曾博览群书,就回忆着以前看过的某本杂志,一脸专家状地说道,“嗯,科学家们把这种现象就作‘月惊’。主要是因为满月对人的——”

  我话还没说完,队长就悄悄猛拉了我一下,低声道,“胡说什么你,张丽都不好意思了。”

  看看张丽,真有点不自在。我有点莫名其妙了,依旧很大声地,“唉—,这可是科学,月惊,月惊啊!你们从来都没听说过?真是孤陋寡闻!”

  张丽终于支持不住,红着脸走了。

  队长不满地拍了我胳膊一下,“月经,月经,谁不知道啊,初中生都知道!人家张丽每个月还来那么一次呢,不比你有经验!歇歇吧你!”

  我脑子里“轰”地一声,月惊,月经!

  天哪,没事儿我说它干吗?

  这以后,我和她说话就更加紧张了。

  所以,她说没人教她跳舞时,我最开始没有接话。等她又说了一遍,我左右把脑袋各转了180°,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这才冲她使劲儿点了点头,“晚上,我教你!”

  “说好了啊,晚上到403找我,我等着你。”

  我继续点头。因为用力过猛,几乎把下巴甩脱臼,连“好”字都说得不利索了。见状,她又是一笑,笑得我心里痒痒的。

  那天晚上,我收拾停当,直奔她的宿舍。

  到了403门前,我使劲儿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敲门。

  门开了。

  可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池芳芳。我的心一沉,第一个反应是,张丽故意耍我!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宿舍!

  池芳芳先开口了。

  她这次说话很客气,完全没有上次见我的惊喜,淡淡地说道,“你找张丽吧,她刚刚出去,让你在这儿等她一会儿,进来吧。”

  我松了一口气,是我多心了。可池芳芳那么冷淡,我又稍微有点不快。

  这小妞,过河拆桥,不是当初我帮你收拾皮箱的时候了。

  但因为知道张丽并没有骗我,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我笑嘻嘻地进了她们的宿舍,“咿,怎么就你一个?今天不是周末吗?你怎么不回家?”

  “坐吧。我心情不好,不想回去。”她简单地应付了一句,不再搭腔了。

  这让我怎么在这儿待儿吗?

  我开始找话题,“唉,对了,我的绳子你还没还给我呢!”

  她静静地看了我一眼,“这就给你拿下来。”说着,她爬到上铺,从墙上取下一个淡红色的中国结递到我的手里。我细看了一下才发现,原来她把我的红色尼龙绳编成了中国结,还挺好看的。

  我一边翻来覆去地看,一边赞叹,“啧啧,厉害厉害,你将来是不怕下岗了。光编这玩意儿都能发财。”

  “嗯,哼。呜呜呜!”她突然哼了一声,闷头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吓得一蹦,脑袋在上铺的床沿上磕了一下,疼的两眼冒泪花,“你,你,你可不能哭!咱们孤男寡女的,你再一哭,别人还以为我干什么坏事儿了!”

  她还是止不住。

  “那,我先走了,你你,你留步,慢慢哭着。我得到操场去一趟,动个手术!”

  她直起身子,带着泪珠,有点吃惊地看着我,带着哭音,“什么手术?”

  我用手指着脑门左边的那个大鼓包,

  “我去找个单杠,在右边再撞出一个包来,把它撞对称了,把自己练成小龙人!然后我就找妈妈去。”

  她扑哧一声笑了。

  看她笑了,我又坐下,“好好的,哭什么啊!是不是夸得你太激动了。想想自己竟然能横跨懂编程和编织两大黄金职业,流出了自豪的眼泪。”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0:58: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回她没笑,“不是,那个东西是我平生收到的第一件男生礼物,你竟然还要拿回去。”

  没有搞错吧,这个丫头平生第一件男生礼物竟然是根绳子?

  她上辈子不是吊死鬼儿吧?这话我没敢说。

  “好了好了,想要就送给你,我不拿回去了。对了,张丽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还是把话题岔开为妙,弄不好又招她掉泪了。好哭的女孩子就是麻烦。

  “她男朋友给她送了一个什么东西,门卫不让他开车进来,她过去取了。按说,也该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心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桶。唉,我真的是自作多情啊。

  这回轮到我不痛快了。

  池芳芳却浑然不觉,把那个中国结拿过来,“你看我手巧吧,想不想学?”

  我点点头。

  她开始兴高采烈地一点点儿拆那个中国结,边拆,边讲解。我在旁边嗯嗯啊啊地表示赞同。其实,我哪有心思学这个。只是这样可以少说两句话,省得她看出来我的失望情绪。

  现在走人,太丢面子了。等到我调整好了再走。

  我们俩正捣鼓着那个晒衣绳编的中国结,宿舍里的电话响了。池芳芳拿起话筒,却是找我的。

  我接过话筒。

  是张丽。

  她的声音带着歉意,“不好意思,突然来了个亲戚,舞会我去不了了。对不起啊,让你白跑一趟。”

  我的声音竟然显出出乎自己意料的愉快,“没—关系。呵呵,我正和你们宿舍的巧手仙女池芳芳玩儿手工呢。她还是我高中同学,你说巧不巧?”

  “是吗?从来没听芳芳说起过。那,那你们好好玩儿吧。你让芳芳来听一下电话。”她声音里带出的失落让我感到挺高兴。

  “好勒!”

  池芳芳接过电话,“嗯,好的,好的,好的,放心吧。拜拜!”

  我装模作样地继续认真研究那个拆了一半的中国结,耳朵却支棱着想从她的话里捕捉些信息。但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抓到。

  “走吧!”池芳芳放下电话,开心地向我叫道。我一愣,这就赶我走,太夸张了吧。

  “跟我收衣服去,张丽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她让我帮她把衣服收了,你也去吧。哎呀,说露嘴了,她不让我说晚上不回来的事儿,你得保证不说出去啊。”

  我先是心头一痛,接着好像一下子扔掉了个包袱,又突然变得很轻松,伸手在嘴巴上一划,“嗞,拉锁缝上了,保证不外传。”

  唉,有时候,不切实际的追求,反而是沉重的负担。

  还是抛弃幻想,该干嘛干嘛吧。

  张丽和我,不在同一个世界。

  收完衣服回来,我已经恢复正常了。

  池芳芳这时候才想起来问我,“你找张丽到底干吗?不会是专程过来提醒她收衣服吧!”

  “我又不是唐僧?是她让我教她跳舞。哎,你想学吗?”

  “想啊?跳舞你也会?”

  “胡乱走两步谁不会啊,只要你能忍,不怕脚疼就行。”

  结果,那天晚上我带着池芳芳参加了舞会。后来张丽又约过我一次,我找借口推掉了,彼此也就不再进一步发展,只保留了泛泛的同学交往。

  不过,此后和池芳芳的接触倒是多了起来。而且,我也越来越喜欢这个爱哭鼻子的单纯女生。在她面前,我总是觉得很自信,很有把握,很成熟,很有成就感。慢慢地,我们两个好上了。

  而张丽,就像是偶尔划过夜空的一抹流星,灿烂了一下之后,就淡出了我的感情生活。

  再后来,听说张丽又有了新的男友,是外系的。

  而我和池芳芳,一谈就是四年多,一直持续到现在。在这四年里,芳芳可能真的是受到了所谓爱情的滋润,也可能如同人们常说的“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总之,她越长越漂亮,等到毕业时,也能跻身于班花之列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0:59:13 | 显示全部楼层
寝室的哥们儿笑称我是低价购入了一支潜力股,用拔“校草”的力气搞到了一朵“班花”。这话倒是不错,追她的确没有费太多力气,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

  但是,我绝对没有因此而轻待她。

  甚至,我总因为她的楚楚可怜而格外心疼她。

  首件男生礼物竟然是一根晒衣服绳子,是有点惨。所以,虽然追得容易,我依然把她当成宝贝儿来看待。她通常都对我也百依百顺,很享受这种呵护。

  现在,潜力股已经成了绩优股,好像真是让我赚到了。这不,连工作都是她老爸帮忙给介绍的。

  呵呵,再过一会儿,我的“绩优股”就要下楼来了,她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呢?

  嗯,说不定是那个东东。

  上星期看片子的时候,我对空姐的制服发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于是,就撺掇她去找同事借一套回来研究研究。她们×航的空姐制服还不错,我看过×航的一些宣传图片。但她自己的制服不好看,没有那种味道。怎么看也不过就是条高腰蓝裤子配了一件马甲而已。

  “小样,穿上马甲我也能认出你来。”

  每次看到她的马甲,我脑子里首先想起的就是这句话,弄得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还是人家空姐的制服够棒。过膝的蓝色短裙,庄严地裹着一拢性感的双腿;大方的翻领,欲说还羞地展示着诱惑的隆起。怪不得一说空姐,大家眼睛都瞪得溜圆。

  “绩优股”说要给我个惊喜,嘿嘿,不会是她真把空姐的制服借回来了吧?

  胡思乱想间,池芳芳硬挺着“丰胸”,兴冲冲地往这边走过来了。

  这时候,她也早看见我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最后几步,她猛冲过来,一头撞进我的怀里,“我今天转正了!”

  “太好了!你不是说满一年才能转正吗?怎么提前了?”

  “本来是要到7月15号的,因为我干得特别出色,连续两个季度测评都是优秀,上面决定让我提前转正。”

  我也非常高兴。

  转正以后她的工资能翻一倍,很多福利也都能拿上了,我们俩买房子的计划也可以往前提一点了。

  “走吧,今天我先请你吃匹萨。五一长假的时候,咱们出去旅游,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她更高兴了,“中国人民尹航,万岁!”

  到必胜客的时候,已经8点钟了,刚好有座位。

  点了东西以后,她继续兴高采烈地说她转正的事儿,“……,其实啊,这里边也有我爸使的劲儿。要不然,……”

  说实话,我对匹萨这东西实在是不感兴趣。我觉得它还不如我妈烙的葱油饼好吃,又贵得要命。更麻烦的就是还要用刀叉,完全没有必要嘛!伸手抓起来一片,往嘴里填就是了嘛,电影上的老外们不都是这样吃的?怎么到了这儿的店里都改刀叉了,你要真坚持用手,还会觉得自己挺怪的。但是,芳芳不知从何时开始喜欢起这个氛围来,我也只有随她了。

  呵呵,这回她转正了,制服的事情就更好整了。

  “呦,这不是小池吗?”

  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

  扭头一看,是个穿卡其色西装的青年男子,西装看起来很高档,好像是定做的。他二十七八岁,个头比我矮一点儿,估计也有一米七三的样子,模样很周正,谈不上很帅,但是神态间透出一种事业有成的自信和刻意平民化的伪低调。

  总之,是个相当出众却又让人感觉城府极深的家伙。

  但是,我却觉得他看起来很不爽。

  这边,池芳芳已经欢快且稍微带着点慌张地站起来了,“丘主任,您也来了!”

  “过来买两本书,附近就这个地方卫生条件好点儿,我也懒得回去再做饭了。这位是?”

  我也站起身来,露出新练的职业式“八颗牙微笑”准备等芳芳介绍以后就和他握手。

  “哦,这,这是我的老同学!”芳芳稍微停顿了一下,面带笑容地向他介绍道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嘿嘿,这有点不大对头吧?

  闹了半天,我成她“同桌的你”了。至少我也应该是睡在她身边的兄弟呀!

  “你好你好,我是丘胜文,小池的新同事,叫我Neil就可以了。”他语气没有什么变化。我却能觉察出他有点松了口气的样子,也许是我自己多疑。这可能是我们弱势群体的通病,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尹航!”我努力保持着笑容,克制地和他握了握手。说实话,我恨不得自己突然变成武林至尊,麻利儿地把他的大手捏成天津小麻花,让他哭爹喊娘地跪下求饶。哼哼,让你小子装“洋蛋”。

  “好不容易见回老同学,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明天见!”他落落大方地离去了。

  好不容易?容易得很!

  老子一星期能见她八回,你不服气?

  虽说这小子是头一个听见我名字没有表现出惊奇的人,可我依然很讨厌他。通常,别人初次知道我的名字,至少也会再重复一次“银行?”

  “尹航,航行的航。”

  “哦,尹航。”

  有的人则一本正经地问,“工商的还是人民的?”

  可是这个丘胜文连一丝惊奇也没有表现出来。要么他是最大的笨蛋,根本没有联想起“银行”这两个字。要么他就是最虚伪的家伙,心里笑的要死,脸上一点儿也不露。

  “你生气了?”池芳芳明知故问。

  “同学,不要离我太近,你过三八线了!”

  “呒—,你不许生气。你得听我解释。”她开始撒娇,起身坐到了我的旁边。

  “好好,听你解释听你解释,您老就不要再用刑了。”

  “去。”她笑了。

  “我在那儿还是新人,让人家知道了影响不好。你看,我们那儿还有两个老姑娘,30多了还没对象。要是被她们知道,我一个新来的却有这么帅的男朋友,肯定气死了,那还不找机会整我?我现在还没站稳脚跟,等我站住脚了,立刻带你到她们面前秀一圈儿,你说好不好吧。”

  “呵呵,好—!”

  说的也是,女师傅们还是光棍儿,你个小学徒倒成双入对的,是有点扎眼。这女人啊,就是心眼小。

  “哎,现在转正了,制服应该更容易借了吧?”

  她娇嗔地拧了我一下,“你怎么整天净琢磨些这事儿呢?放心吧,五一我能歇四天,我爸妈他们要去西藏,家里没别人,到时候我就把它借回来。”

  以后的几天,我一直很高兴,五一就快到了嘛。

  4月30号下午,我一边核对钢机构大样图,一边偷偷地看表。嘿嘿,再有一小时零三十二分钟就要下班了,哦噎,找“空姐”同居去喽。

  “大家注意了!”是巩经理的声音。

  抬头一看,我的漂亮女上司已经容光焕发地从里屋出来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不会是五一节再发1000块钱吧,上午已经发过1000了,还有这好事儿!

  “公司决定,这个五一长假大家一起参加拓展训练营,训练费用公司全包了!训练师已经把组对儿名单列出来了,登录公司平台一看就知道了。明天6点半,准时在公司门口等公司的大巴,户外活动装备自己下班以后抓紧时间准备。”

  说完,她喜滋滋地回去了。

  老秦气哼哼地抱怨,“都约好去钓鱼了,这回又泡汤了。”

  我心里更是失望之极。唉,气死我了,跟芳芳我又怎么说呢?

  登录了公司的共享平台,一看,我的拓展训练搭档是——哦,在这儿,巩~雪~清,是巩经理!我那个火辣女上司?

  天哪,我的搭档竟然是她?这个训练师是怎么搞的?他到底想训练我什么??

  下班之后,我心里那个气,芳芳好不容易凑了4天假,我又没工夫了。

  拨通她的电话,我有气无力地把情况简要说了一下。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倒没生气,只是听口音比我还郁闷,“好啊,行,没关系,我知道了,你在外面小心点。”

  这丫头这么了?

  “你病了?”

  “没有,我就是想哭。”说着,她在电话那头哭起来。

  公司的头儿也是疯子,放假也不让我们这些小兵消停消停。

  “别哭别哭,我装病不参加训练了,专门陪你!”

  “不是因为那个,你去吧,我五一反正也休息不了了。”

  我一愣,“你不说可以凑4天吗?”

  “我想着去年国庆我都没休息,前些日子主任又让我加班,她亲口说的到了五一给我调休,这时候她又变卦了,五一我还是得照常上班。还有,我不是转正了吗,领导给我调了个两人间的宿舍,同屋不是我们组的,她硬说我脚臭,就是不让我搬进去。”

  靠,还有这事儿!

  “你等着,我这就打车过去骂她!”

  “你可别,要是闹起来,我们两个都得处分。你别担心了,今晚我先住到原来的四人间里再说吧。”

  挂了电话,我心里闷闷的。想发火,可又不知道冲谁发。

  要是在大学里,有哪个人敢这样欺负她,我捶他都有可能。可在单位,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牵一发则动全身,一间小小宿舍背后的道道都让人头疼。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不能像以前那样呵护她,让我感到挫败和无力。

  难道,在现实生活中,爱人的意义就只剩下相互抚慰伤痛了吗?

  我要是个牛人就好了。一个电话打给他们×航的总经理,“味,小鬼,你手下的池芳芳可是我的人,以后好好关照关照!”然后,那个找事儿的坏妞就立刻被踢到另一间宿舍去。

  可惜,只能在脑海里这样想想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背上提前收拾好的旅行包,穿了条牛仔裤,蹬上旅游鞋,打车到了公司门口,师傅已经到了。

  领导们坐自己的专车已经走了。我和师傅上了大巴,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看见老秦,师傅说老秦蹭于经理的车走了。这小子,真会见缝插针。

  一路无话,我和师傅都仰头睡觉,这么早赶到公司,肯定都困。

  这次的目的地是青凤山,开车过去,也就3个多小时。大车慢点,4个半小时也够了。

  青凤山不算是个很火热的旅游景点,人文景观不多,地质景观很不错。山不大,也不很高,但到处都是奇峰怪石,很适合野外训练。

  我们入住的青凤宾馆,公司占有很大的股份,所以,能享受很多的特殊待遇。

  到了青凤宾馆,我一下车就被停车场左侧一群踢球的人给吸引住了。

  停车场的左边有一片不小的草地,草地两端还像模像样地架了两个带网的球门。一群衣着杂乱的男人在大呼小叫地踢足球。踢球的人胖、瘦、高、矮均有,年龄在30岁以上人的居多。

  其中,有个三十五六岁的高个子脚法相当不错,虽然跑动速度一般,动作也稍微有些滞怠,但是看得出来,原来一定是个高手。

  我兴奋地扭头对师傅说,“看看看,那个穿黑短裤的,还行啊!”

  “那不是赵总吗,怎么连他你也认不准!”

  仔细一看,还真是他。

  我见他的次数不多。遇见他的时候,他也都是西装革履的,头发一丝不乱,说话文质彬彬,跟球场上“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是因为他才能进公司的,认不准他是有点说不过去,幸亏师傅不是外人。

  我干笑两声,“呵呵,他不穿裤子的模样我不太熟。”

  师傅拍了我一巴掌,“你要熟悉那个还得了?”

  正说话间,球突然朝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我本能地上前用胸部一停,然后,抬脚把球定住,正准备开回去。

  “别踢别踢别踢!”师傅压低嗓子,惊恐万状地冲我嚷道,“千万别用脚踢!”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愣,不用脚踢,难道用嘴啃?

  “赵总是个球疯子,千万别招惹他,踢起球来不认人!”

  他是球疯子?呵呵,我就是球医生,专收拾球疯子!

  虽然这样想,我还是听师傅的,伸脚尖把球往回一拉、一挑,球就到了我的手里。立定后,我把球双手举过头顶,使劲儿向正朝这儿招呼拣球的赵总扔过去。

  师傅轻声说,“走吧,上楼,省得惹事,你知道踢球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正说着,赵总接住了足球却不继续踢,反而朝我们这儿喊了起来,“周天铭,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惨了!”师傅咧咧嘴,带着我一起朝他们那儿走过去。

  “小周,这是你们部的新人?动作很不错嘛!”

  “这是尹航,现在我带他。”

  我赶快朝他笑笑,“赵总!”

  “哦,知道了。尹航,把包交给你师傅,马上给我上场,我看你到底是银行还是淫荡!”

  师傅苦着脸,接过了我的包。

  我倒有点跃跃欲试,踢球而已,用得着那么紧张吗?

  呵呵,师傅看来不了解球迷。球迷还是挺纯净的,哪有那么多歪歪肠子。

  “赵总,我加哪边儿!”

  “小尹也会踢球,太好了,快来替我,他们太厉害了,我实在是顶不住了。”

  扭头一看,老秦一身球印地跑过来。

  他穿一条稍有点透明的白短裤,隐隐约约透着里边的蓝裤衩;腿瘦而白,汗毛很长但极稀疏,好像是肉铺里毛没刮干净的生猪腿;光着膀子,背稍微有点佝偻,胸前没有什么隆起的胸肌,只有一个鼓起来的大黑痦子,边上还生着几根黑长毛,身上的排骨根根可数;额头宽阔,眼距窄,眼睛细,腮上无肉,有汗,嘴唇薄而鲜红。

  猛一看,总觉得他是一条瘦蛆,一拱一拱地,说不出来的恶心。

  “那行,你下吧。尹航,你把上衣脱了,凡是光膀子的就是你们队的。走!”赵总边说边呼扇自己的耐克体恤。

  我赶忙脱了短袖扔给师傅,又弯腰把鞋带系紧,将裤腿仔细地挽到膝盖以上,“行了!”

  “尹航,你到底行不行,就看这场球了!”老秦满脸堆笑地朝我招呼,亲热劲好像是我兄弟。

  “0∶3,你们可是落后3球。现在下半场刚开始,看你小子有戏没戏。”赵总边说边朝球场中间跑过去,我连忙紧紧跟上。

  重新开球后,我代替了老秦原来的位置。

  那小子竟然还是前锋?

  想想也是,其他人都比他胖得多,更跑不动。

  稍微踢了几分钟我就发现,这帮人配合还勉强,个人技术也就赵总突出点儿,其他人最符合“乌合之众”四个字。

  踢赢他们实在是太简单了。

  果然,不到10分钟,我接了一个后场传球,转身晃过一个后卫,轻轻地推了个死角。

  赵总这时候才呼哧呼哧地从那边撤回来,“你小子,行嘛!”

  呵呵,还行爹呢!

  我想出来一个对付他们的策略。

  他们队里只有赵总技术好,我只要避开他,其他人都是随便过。而老赵跑动不行,随便传几个就把他拉开了。照这种踢法,10个球也能进。不过,看在他们一把年纪的份上,进5个就可以了。

  当他们组织进攻的时候,我跟这边几个水平好一点儿的说了说我的想法。他们都一脸白痴地看着我。

  唉,跟这种菜鸟儿简直没法配合,连这么简单的战术都理解不了,难怪 0∶3。

  没人配合,我就自己抢。

  接下来的20分钟里,我又进了两个球。三平。

  呵呵,再进一个球,我们就赢了。

  这时候,赵总带着球耍单刀来了。这边几个菜鸟耍宝似地轮番上去抢球,四个人愣是没断下来。场边看球的纷纷叫好,随着大巴一辆辆过来,看球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看得热血沸腾,这也叫踢球!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2: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敢多耽误,我飞快地冲回来逼住他,小心地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让他不好起脚,也不好直塞。他做了几个假动作,可惜意图太明显了,骗他们行,骗我差远了。

  最后,赵总急了,带着球硬冲。我抬脚就把球断下来,开始往他们那儿带。

  赵总已经没劲儿了,气得直叫,“给我拦住他!拦住他!”

  有几个胖子过来抢球,我一个轻挑,来个过顶,飞快地绕过他们几个,球又是我的。眼看就是空门了,他们队的人年纪更大,到这时候体力基本上都不行了,回防很慢,我们队的倒有几个跟过来。

  这种小场地比赛,一般都没有守门员,面对空门,随便一捅就进了。

  这个球一进,我们就赢定了。

  可是,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我要起脚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声爆喝,“让我来!”

  一个光膀子大汉抬手将我推到一边,自己拔腿怒射。球打飞了,高得能打下米国的侦察飞机来!

  要是平时,我早骂了,这小子,明摆着要进的球!不会踢就别踢,你到底是哪边儿的!

  接下来,类似的怪事连连发生,我们的队员抢我的球比抢对方的还起劲。这帮人不仅脚法不行,看来脑子也锈逗了。

  我简直被他们气疯了。我决定,以后再抢下球也不盘带了,抬腿就射门,反正场地不大,进的机会也不少。

  Nnd,这帮叛徒!

  赵总也更来劲儿了,拿了球,专门朝我这边带。我断他的次数越多,他冲的次数越多。好,是个爷们儿!我对他反而产生了一点敬意。

  虽然我的算盘打得挺好,可是,连直接射门都不那么容易了。只要我一拿球,两队至少七八个人围住我,别说起脚,放个屁都飘不出去了。

  这帮杂碎,有这么踢球的吗?

  他大爷的,老子明白了。他们不是来踢球的,这帮马屁精!

  可是,他们越不想让我进球,我就非要再进一个让他们看看。

  接下来的两分钟,我跑动不那么积极了,站在后场观望。

  突然,机会来了。一个“光背军”晃悠悠地带球从我面前经过。我牙一咬,晃膀子把他挤到一边,几步把球带到中场,一个吊射,球进了。

  “踢不动了,踢不动了。”赵总抬手脱了个光膀子,哈哈大笑地走过来,“好好,尹航同志果真很行。不错不错!你还真有我当年那股子犟劲儿,今天踢得最刺激,回头咱们再踢!”

  “行!”

  人散了,我和赵总他们打个招呼,朝师傅那儿走过去。老秦笑嘻嘻地说,“呵呵,小伙子有前途。”师傅没吭声。我朝老秦笑笑,接过背包,跟着师傅上楼了。

  从服务台拿钥匙,进屋,师傅把房门一关,“你知道对手那一队是什么人,全都是部门经理以上的高层人物。你今天可太悬了,幸亏赵总是个大方人,不然可有你好看的。”

  他对球认真,并不意味着他人小气啊。

  我们队里那帮人倒是对输赢无所谓,一门心思拍马屁。我看他们小气得很,都是小人。

  但我没有和师傅争辩,乖乖地点了点头。不管师傅说的对不对,他都是为我好,何必让他不痛快呢。

  “以后尽量少踢,你让赵总那些高层玩儿得不痛快,高层们会不喜欢你;要是让高层们太喜欢你,那帮马屁精又会看你不顺。你现在连和别人争风吃醋的资格都不具备,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先放放,赶紧把专业水平提上去再说。”

  我使劲儿点了点头。

  是啊,师傅说得对。这里不是足球俱乐部,球踢得再好也没用,关键得业务强。

  我一身都是汗,收拾完东西,就想洗澡了,又不好意思抢先,“师傅,你洗澡吗?”

  “我先下去溜达一圈儿,吃完午饭再说吧。”

  进卫生间不久,听见门响了一声,估计是师傅出去了。

  刚洗到一半儿,敲门声响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应声,已经有人开门进来了,“老周,给我根烟抽。”是我那漂亮女上司的声音。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3: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听是她,我索性默不作声了。

  师傅不在,她找到或找不到香烟都自己会离开。我在卫生间里答她的话,反而有点挑逗的意思了,还是继续悄悄地洗澡为妙。

  “连根烟都找不到!”

  片刻后,外边安静下来了。

  这个女人,走了也不替我们关门。我得赶紧把门锁上去,东西丢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师傅的数码相机也在屋里呢。

  想到这儿,我光着脚丫,飞快地冲出卫生间,嘭地把大门关上,又啪地一声按下了锁扣。一转身,我目瞪口呆。

  身穿白色短裙休闲装的女上司坐在电视对面一张暗红色绒面单人沙发上,手捧一本宾馆里的杂志,咬着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哦—,卖—古德尼斯!”

  我傻站了两秒钟,突然反应过来,刺溜一下钻回了卫生间。

  靠,老子吃大亏了。以后,我非看回来不可。

  “哈哈哈哈,我可以告你骚扰啊!”她笑得肆无忌惮、得意之极。

  “是,是你自己来我们房间的。”

  “我不过是个住对面的邻居,过来看本杂志而已,可不想看到别的!再说,门也是你锁的呀,你锁上门想干什么?”

  我本来气得不想说话了,可一听最后一句,赶快三下两下把自己冲干净。

  得赶快出去把大门打开。要不然,谁再过来发现了这种情况:我刚洗完澡,房门紧锁着,而漂亮惹眼的女上司却也在里边……那可是真说不清楚了。

  穿上短袖,又套上了一条运动短裤,仔细把自己上下检查了一下,我重新出了卫生间。顾不得干别的,我连忙把门打开,又留了一条缝在那儿,这才转身去跟她讨说法。

  巩经理已经不在沙发上坐着了。

  她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地望着外边。

  我压住不快,“经理,我们下属也有隐私权的。以后,麻烦您给我们留点个人空间好吗?”

  她没有吭声,依旧面对着敞开的窗户。

  我走过去,“经理,你得——”

  但是,我说不下去了。

  因为,我惊诧发现,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4:16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得意洋洋、豪情万丈,好像占尽了天下臭男人的便宜,如同替千百万饱受骚扰之苦的姐妹们讨回了公道,怎么转眼就开始扮孟姜女了呢?

  她也太tm能演戏了吧!

  再往楼下一看,只见赵总光着膀子跟一个六七岁小男孩儿兴高采烈地在楼前的空地上玩儿传球。一个模样贤淑的卷发女子站在五米开外,“光光,别老传给爸爸,也给妈妈传一个呀!”

  “不!妈妈太笨了,总是接不住。”

  “光光,咱们两个一起当妈**教练好不好?”

  “好!”

  这也没有什么悲剧情节啊,踢个破皮球而已,又不是踩猫、虐狗、泼狗熊,更没有一脚踢飞个孩子。正琢磨着,皮球还被那个笨蛋小崽子给踢偏了,赵总呼哧呼哧地追上去拣球,好一派“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模样,实在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地方哪!

  再看巩雪清,她眼珠不错地盯着赵总,追随着他的运动轨迹,神色凄凉、目光绝望。

  楼前的空地没有什么遮拦,赵总狠跑了一会儿才把球给拣回来,“累死我了,宝贝儿,你自己踢着玩儿吧,老爸现在改行当裁判了。”

  那个女子从兜里掏出纸巾,自自然然地替赵总擦了擦汗,“你呀,真要多锻炼锻炼了,才这点儿运动量你就不行了?”

  赵总顺手捏住那女子的手腕,“我不行?咱们上去试试!”

  “去你的?”

  巩雪清唰地拉上窗帘,回身猛地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胸前,闷声哭了出来。

  我明白了,她暗恋我们赵总!

  唉,这个可怜的人。

  “你们男人都是王八蛋!说话都跟放屁一样,你们怎么……”她哭了一会儿,突然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她骂出来的话让我瞠目结舌:其词锋之犀利,能在屠龙刀上雕花;其用语之恶毒,能吓得欧阳峰尿裤子。

  她越骂越起劲儿,越骂越愤恨,突然张嘴死死咬住了我胸前的一块肉。

  我闷哼一声,险些惨叫出来。

  幸亏我忍劲儿大,又加上经常用胸部停球,皮都练厚了,这才憋住。多悬哪?我这要是一嗓子嚎出来,别人凑过来一瞧,还以为我跟她玩SM呢!

  我咬着牙,使劲儿顶住,“老—大—,您老差不多就开开牙吧。一来,我不欠您的钱,没人批准您咬一磅肉下来‘赌债肉偿’;二来,您就再怎么嘬,也吸不出奶来呀,咱不具备那个功能啊。”

  “去你的!”她忍不住笑了,推开我坐回到沙发上。我揉着胸前,有点虎口余生的庆幸。

  但是,片刻后,她又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现在的她,丝毫不像一个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干练女强人,而像是一条马上就要变成泡沫的伤心美人鱼。

  我看着她,万分同情,却又毫无办法。

  “尹航,你过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她用饱含泪水的眼睛祈求地看着我,声音低沉、哀伤。?

  我先到洗手间拿了条干毛巾给她。然后,默默地坐在床沿儿上,等她说话。

  她擦了擦眼泪,“今天的事情,你能帮我保密吗?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我点点头。

  “还有,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什么!”我跳起来。

  头一句话还靠谱,第二句简直就是疯话。

  看在你是美女加上司的份上,偶尔过来骚扰一下,我也就忍了。

  可不能变本加厉,我同情你并不代表我喜欢你啊!

  “这这怎么行,我有女朋友的!”

  “要是你没有女朋友呢,你会喜欢我吗?”她看着我,眼睛里不是诱惑而是惶恐。

  头一次看见她这么失措。我不忍心说实话了。

  实际上,她这样的女生我是不喜欢的,就算她和我一样大,就算她身材火辣。

  因为,她太咄咄逼人了,太强了,太男性化了。

  平常在工作上就是这样,部里的人都有点怕她,她要是抓住谁的错处,能把人训哭。所有的工作她都想做到尽善尽美,95分不算优秀,只有100分才是优秀。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6:03 | 显示全部楼层
“要是先遇见你的话,我,我可能会喜欢你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不忍说出真正想法。

  “太好了,谢谢,谢谢你!我还有希望,谢谢你说了实话。”她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泪水又流了出来。

  “等开始分对儿训练的时候,你——”她擦擦眼泪,接着说。可是话刚说了一半,师傅推门进来了,“呦,经理,来视察工作了?”

  她的表情在一瞬间又变得生机勃勃,“废话少说,赶快给我根烟抽!”

  吃午饭的时候,训练日程公布了。

  训练从当日下午2:00正式开始。先是全体动员大会。第二天,分组训练。第三天、第四天分对儿训练。第五天总结大会以后返回。

  下午的大会开得很老套。一个扎着马尾巴的中年男子神神道道地站在主席台上,神情激越、动作夸张,既像搞传销的,又像刚喝过药的。

  他的说话声音非常洪亮,显得中气十足、充满自信,如同一个禁欲了40年的大气功师。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太阳穴,没有一点儿隆起;头发也挺多,还不长,且杂有少许白毛。按内功大师、金顶门、雪国法师三者中任意一派的高手标准来考量他,他都不怎么样。

  可是,这人竟然就是我们的总训练师。

  “……把手放在你前边人的肩膀上,替他按摩,让他体验来自同事的关怀。……转过身,真诚地和你身边的人握手,重新认识你身边的人,找出他的10条优点,当面告诉他……”

  颠来倒去,净是这些没用的东西。刚开始还挺新鲜,到了最后,都快烦死了。

  扭头看看,高层们最初还来凑个热闹,现在一个都不在了。

  靠,他们主要是想找人陪他们一起出来散心吧。

  到了晚上,好多个麻将摊儿、牌场悄悄支起来了。

  我没敢加入其中,新人还是得小心点。

  11点的时候,师傅兴冲冲地回来了,“哈哈,赢了两块三。”

  洗漱完毕,师傅边看电视边靠着枕头把小腿伸在床外晾脚,冷不丁扭头朝我这边说道,“尹航,跟老巩的事儿,你可要注意点儿了!”?

  我一惊,什么也没干外面就有风声了?“谁说风凉话了?”

  “没有,我就是跟你提个醒,别让她把你也涮了!”

  “也—?”

  “你没有发现老巩跟赵总有点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过她的,还是不对师傅说吧。“没,没有啊。”

  “那是你来得时间短,时间长了你自己就能感觉到。不过,在老巩面前可别表现出来,她也挺可怜的。全公司差不多都知道他们那档子事儿,只是不说破而已。她还以为大家都不清楚,还要装神秘。”

  “怎么回事儿啊?”

  师傅点上烟,使劲儿吸了一下,有3秒钟没有说话。然后,他叹了口气,把青色的烟雾长长地吐出来。“她要是知道大家都知道了,还怎么好意思在这儿待啊!”

  我更加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老巩,是赵总的情人。就是因为赵总,老巩到现在也没有结婚,还一直等着他呢!”

  “啊!”我还以为是老巩单恋,闹了半天他们玩儿真的。“那他们现在?”

  “还是情人啊!不过,赵总很少找她而已。赵总不止一个情人。他老婆知道,不管,说男人不花不叫男人,只要赵总对她和孩子好就行,大度得很。赵总其他的情人也都清楚状况,不在乎。只有老巩,估计是被赵总迷住了,一门心思要和赵总结婚。”

  “老巩太可怜了。”我越发同情巩雪清。“那她怎么会迷上赵总呢?他们当初怎么好上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现在之所以不离开公司,就是想离赵总近一点儿。但是,这个女人也可气,有时候也害人不浅。前年,工程部进来一个小伙子,她主动去和人家谈恋爱,也不知道是想气赵总还是真想找个人把赵总忘了。但是,等把人家小伙子的瘾头勾上来,她突然又不想谈了。而且,就在他们谈恋爱过程中,只要赵总一找她,她还去和赵总约会。好好一个小伙子被她气得发疯,辞职离开之前,把她的办公室砸个稀巴烂。那个小伙子跟你差不多高,都跟赵总多少有点像。”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跟赵总像吗?我会那么混蛋吗?“赵总太不地道了!”

  “也不能这么说,赵总人很不错的。除了在那个方面有点随便之外,很够义气的。以后你慢慢就了解了。我跟你说这些,就是不想让你跟那个小伙子一样。当心,别被老巩拉下水了。”

  “唔!”

  虽然这么说,我心里却更加同情巩雪清。

  放心吧,我不会被她拉下水,我要把她拉出水。忘了老赵头吧,天涯处处有梧桐,好男人多了。

  在大学的时候,我除了足球和恋爱,就是看杂书,凡是专业外有趣的书我都看,其中还包括一些心理学的书。说不定,我能帮她从那个泥潭里走出来。

  呵呵,有句希伯来谚语不是说吗,“救一人,即救世界!”我这就拯救世界去。

  后天,就是分对儿训练了,我要主动出击。

  很久以后想想,那时候,我真的是太“年轻”啊!

  可是,当时,那个山中宾馆的晚上,盯着师傅烟头上那一缕若有若无缥缈上升的青烟,我就是那么没来由地充满了自信,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总觉得,自己和她敞开谈上一两次就能解开她的心结,就能让她走向新生活。

  可惜,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了。

  第二天,分组训练开始了。又是拔河、又是攀岩,还整什么从高处向后摔倒其他人接。总之,挺热闹的,跟小学生体育课似的。每种活动训练师都有说道,不是能提高公司团结就是能提高公司效率。

  师傅低声对我说,“公司搞这个也是赶时髦,其他公司都搞了,我们不搞,好像我们没实力搞似的。实际上,领导们谁也不信这个有用,也就当成一次旅游了。

  “团结?笑话!下面都团结了,上头还怎么领导我们。董事长权术高着呢!他一方面重用赵总,一方面又让老丁整了个监理会跟赵总制衡。暗地里,他还挑唆着两人互斗,两人只有都向他献媚,他就看着局势适当平衡。员工素质提高关他屁事,只要够上面使唤就行。素质真高了,你们还不安心了呢!”

  仔细想想,师傅说得也有道理。

  这一天很快就混过去了。

  第三天的分对儿训练很有意思,每10对儿一个小山包,找齐8样“宝物”最先爬上山顶的,就有2000元现金大奖。

  巩雪清的争胜心很强,一马当先冲在了前头,跑得比我还快。我苦笑一下,只好跟着她。像她这样,开头猛冲,到最后肯定连腿都抬不起来。

  唉,外行人啊,连体力分配都不懂。

  “巩经理,咱们是不是把步子放慢点。”

  “赶快,到没人的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呵呵,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就这样,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宝物只找到了一个,也就是个铁皮文具盒,里面有一块做工很粗糙的破玉牌。但是,其他人都被甩得踪影不见。

  放眼望去,这个山包上少有高大乔木,小灌木居多,最高的也不到两米。偶尔还有条山溪,亮晶晶地从身边流过。鸟鸣声很少,昆虫的嗡嗡声却经常在耳边缭绕。有些背阴潮湿的地方还生满了暗绿色的青苔。有阳光处虽然明亮,但没有燥热的感觉,空气格外地新鲜。四下里,透着一股子山野风景平易近人的安逸,却没有名山大川那种灼灼逼人的秀美,好像你不能吟诗一首,就对不起这块宝地似的。

  在这里,你可以随意在溪边儿喝两口水或者吐两口吐沫进去;在草坡上翻两个跟头或者悄悄洒泡野尿,你既不会觉得特别心旷神怡也不会觉得非常负疚有罪。这个地方给你的感觉,就是两个字,自然。

  巩经理对这一切均无心观赏,只是一门心思要找个好地方说话。靠,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好地方啊,说话而已,又不是胡搞,至于那么隐秘吗?

  “尹航,那边不错,到那儿去,不但凉快,还没人。”那边的溪水在一个小崖下面聚成了个不大的水潭,水潭边有片空地,藏在周围的灌木中,的确十分隐秘,不走到这里还真不容易发现。她边发布指示边朝那儿走,突然脚下一滑,屁股着地,惨叫一声哧哧溜溜直向潭里滑过去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7: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把背包往地下一扔,撒腿猛追。不等我赶上,她已经进了水里。

  “救命!救—噗—命—”她吓得乱扑乱拍。

  我赶忙冲到潭边,扑通趴下,伸手揪住了她的胳膊,水很清,其实不深,要是站直了,估计不会超过她的脖子。

  从水里出来,她不那么紧张了。可是,样子却完全不能看。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显得很惨;而湿漉漉的体恤紧紧地沾在她的身上,又显得她很“骄傲”。她的体恤湿了之后近乎透明,里面的内容看起来比一览无余更加刺激。

  “怎么办,我包里还有备用的衣服,可是也湿了。”她不断地把体恤揪离自己的身子,可体恤就像遇见磁铁似的,不停地又沾回去。

  我也很尴尬,连忙把头转到一边,这场面也太火热了吧,有这么考验革命同志的吗?

  突然,我眼睛一转“经理,我有个主意!”

  片刻以后,巩雪清穿着我的黑色大号圆领衫,从灌木丛后面转出来。那个圆领衫她穿上以后都快到膝盖了,比一般女孩的裙子还长。然后,她红着脸,一手按着圆领衫的下摆,一手把湿漉漉的衣服递给我,“你力气大,拧狠一点,干得快。”

  我接过衣服,边琢磨晒衣服的合适地方,边使劲儿拧她的衣服。现在太阳更高了,衣服应该干得很快。好不容易找了平整干净的大石头,把那卷子东西展开一看,我的脸都红了。那卷子衣物不仅有她的体恤、七分裤,还有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小玩意儿。原来,她刚才是真空上阵!

  想到这儿,我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还是别过去了,就说怕有风,在这儿守衣服吧。

  万一巩雪清又玩儿办公室那一套,这回我可就不一定能扛得住了。那就太对不起我女朋友了!

  既然明知道咱不是圣人,还是别拿圣人的待遇考验自己了。呵呵,别老说女人勾引男人,男人要是被女人勾引了,关键还是他愿意被人家勾引。

  把她的衣物都在石头上展开,我也在旁边顺势躺下,“经理——,我在这儿看着—,别让风刮跑了。”

  “好—。”

  “我不接,我不接,我就不接你电话,我就不接不接你电话……”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从那边传来。我的包在她那儿。嘻嘻,不会是她打的吧,又想玩儿什么花样,现在可不是思想交流的氛围,谈心也不能“真空”谈啊!

  “尹航,你手机响了,怎么老是喊着不接不接的!”这个“我就不接你电话”的铃声是刚从网上下载的,主要是觉得好玩儿。他们这些“大人们”都不大懂这个。

  “你帮我接吧!”呵呵,看你自己怎么跟自己说话。

  “好。”

  然后,那边传来她接电话的声音,还挺像模像样的,“喂,您好,找尹航是吧!他现在不方便,让我帮他接电话,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我转告他。他在干什么?没什么,帮我干点儿私事儿。我是谁?我是巩雪清,你是?哦,你是池芳芳。哎,怎么挂了!没礼貌。”

  一听“池芳芳”三个字,我噌地从石头上蹦起来。

  天哪,原来是芳芳的电话!

  “赶快把手机给我!”我边喊边朝她藏身的灌木丛冲过去。我这就打回去解释一下,可千万别让芳芳误会了!

  绕过灌木丛,我从她手里要过手机,一看来电记录,果然是芳芳的。

  巩雪清看我火烧眉毛的样子,笑道,“哦,池芳芳就是你女朋友吧!着急了?刚才你不还挺稳当吗?”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回石头那儿打电话为妙。

  我一边走一边开始拨号,心里连声叫苦。

  池芳芳小姐虽然温柔可人,但是,向来醋性极大。大二的时候,有次我踢完球去找她,系花张丽刚好也在。张丽见了我依旧很热情,不过是那种哥们儿式的热情,“欢迎欢迎,稀客啊!”芳芳很少让我到寝室找她,那次是要帮她晒被子,才特意把我招去的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07:53 | 显示全部楼层
“光说欢迎不行啊,渴死了,有点实际行动好不好。”

  张丽刚好端着水杯,递过来,“喝吧!”

  我嗓子正冒烟儿,接过来,咚咚咚,一气儿喝光。

  往外抱被子的时候,芳芳也没表现出什么来,等把被子搭好,她突然哭起来了。然后,就开始历数我的罪状,说什么这是我动机不纯,我用张丽的杯子喝水在内心深处就是想和她间接亲嘴,等等。

  当时我都懵了,这样就叫间接亲嘴,那要是和女的在一个游泳池里扑腾,不就成了隔着游泳衣的鸳鸯浴吗?

  好解释了半天,又赌咒又发誓,保证爱她10万光年也不改变。

  这才罢了。

  那个光年什么的,是她非要我这么说。唉,看她那么认真,我也不敢再纠正她,小姐,光年不是时间单位,是长度单位好不好!

  这间接醋还不算,还有更离谱的无名醋。

  大三的暑假,她让我陪她逛街。

  也就是买点发卡、头花、手机挂链之类的零碎。她挑得兴高采烈、乐此不疲,我站得脚跟发麻、百无聊赖。无意中一扭头,我发现那边有新奇的东西出售。

  那个女老板也既时尚又漂亮,她的小摊儿边上挂了一块小牌子,上书几个大字“新到韩国隐形带”。

  这隐形带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有隐身衣的功能吗?韩国还有这高科技?不对啊,真是高科技也不会在小摊儿上卖啊!

  好奇之下,我走过去,惊异且有礼貌地,“老板,请把你的隐形带给我看看好吗?”咱可是大学生,得比一般人有礼貌才行。

  年轻俊俏的女老板涨红了脸,不但不让我看,反而质问我,“你想干吗?”

  嘿,怪了!

  卖东西不让看货!有这规矩?

  算了,咱不跟她计较,咱是读书人,咱要以德服人!

  我清清嗓子,压住火气,“您既然要卖,我总得先验验货吧!买到假冒伪劣产品怎么办?”

  “你,你,你混蛋!”她气得浑身发抖。

  我终于忍不住了,“辱骂顾客,我打315告你!”

  “怎么了,怎么了!”芳芳听见动静也跟过来了。

  我气愤不已,一指那个牌子,“我就是想看看隐形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就骂我混蛋!什么态度吗?”

  此言一出,女老板不怒反笑,“哈哈哈哈,你还用到这儿看?”

  池芳芳却由关心变愤怒,“你你,就是混蛋!”说完,撒腿就跑。

  我顾不上晕菜,赶忙拔腿就追。

  这些女人们,有病吧!

  最后,谜底终于揭开,原来芳芳身上那两条透明的塑料带子就叫做隐形带,她穿吊带装的时候我见过,就是咪咪罩的透明塑料肩带而已,我还把玩过多次呢。

  靠,谁知道它会有那么炫目的一个学名呢?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简直是欺骗我的好奇心嘛!

  可芳芳却认为这是我的**本性在作怪,“你明明就是看人家漂亮,故意过去调戏人家的!”天哪,冤枉啊!要这样说,凡是作俯卧撑的就都是在强奸地球了!

  于是,我就展开了新一轮的赌咒、发誓、作保证。

  自那以后,我就格外小心起来。

  不过,虽然这样挺麻烦,但也感觉有点小得意。有个人这么在乎自己,还是挺自豪的。

  可这一回,竟然让芳芳碰了巩经理的钉子,我肯定又要很费一番口舌了。

  芳芳的手机通了,我正要说话,突然又断了。再打,却是“您所拨叫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我就不信你不接!”我咽了口唾沫,接着拨。

  巩雪清在那边开口了,“呵呵,打不通了?幸亏我的手机在包里裹的严实,没有进水,你用我的手机试试?换个生号,说不定她就接了!”

  “谢谢,我再试试。”用你的?省省吧?那就更扯不清了。

  我走回石头旁边坐下,又坚持拨了十来分钟,芳芳终于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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