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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郭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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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29:3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从笔记本后面抬起头,“哦,先坐。”

  我在老板桌附近的长沙发上胆战心惊地坐下。

  “尹航啊!怎么样,是不是在预算部呆腻味了!”他啪地把笔记本一合,笑容可掬地问道。

  我吓得噌一下子蹦起来,慌忙摇着手,“没,没有!我特别喜欢预算部!”

  “喔?”他眉毛一挑,“是吗?”口气好像不善。

  糟了,肯定他又想到别处去了。

  “不不不,赵总,我的意思是,我,我只喜欢里面的工作,不喜欢里面的人?”

  “嗯?”赵总眉头一皱,“怎么,刚来几天你就跟人闹矛盾了?”

  天哪?怎么越解释越乱。

  我真想大哭一场!

  唉,我算是知道窦娥死前到底何种心境了。

  老天爷,我要被开除了,您老也得给我下场六月雪!可别忘了,不然我打315投诉您!

  赵总皱着眉头等我的回答。而我的舌头却好像打了结,怎么也理不顺流。

  唉!拼了,反正也是个死,有啥说啥吧!师傅不是说了吗?要实实在在的!

  我一咬牙,“赵总,那天我的确只给我们经理修了修电脑。您别误会。我——”

  赵总手一挥,“别说了,我又不是问你这个。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手下人什么秉性我都不清楚,那我能当这个总经理?”

  我有点晕了,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尹航,我叫你来,是让你作个心理准备。经过各方面的了解,和我自己的接触,我们管理层,觉得你还是很有潜力的。人品也不错。好几个人都向我说过你的好话。我准备把你当成培养对象之一。你再继续锻炼一下,等到明年就过来当我的助理。然后,干个一两年,中层调整的时候就交给你一个部门领着。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那简直是太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刚才还以为自己要被开掉,闹了半天是要重点培养我!赵总看来不是一般的大度,肚子里估计能开航母。

  我呵呵笑着,点点头,嘴里如同横放了一个衣服撑子,怎么也合不拢。要是芳芳知道了,肯定很高兴。我终于进步了。

  嘻嘻,老妈老爸也肯定要夸我了。不过,老爸铁定要再加上一句,“不要翘尾巴,现在离成功还早,要继续努力!”等等诸如此类让我戒骄戒躁的话。

  “尹航。你觉得巩雪清怎么样?”我正乐得合不拢嘴,赵总毫无征兆地抛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好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靠,原来是在玩儿我!先让我觉得自己要升了,高兴得要死。然后,再把我踢了,让我气得发疯!

  赵总也太小气了,开就开吧,还开得这么龌龊!

  哼哼,我偏不发疯。

  但是,我也笑不出来了。看着赵总一本正经的表情,我很生气。既然你这么问,既然你准备开我。我也无所谓了,实话实说吧!

  “巩经理人很好。”

  “老秦呢?”

  “老秦是个马屁精,事儿妈,小密探,恶心虫子,三冲先生。”

  “呵呵呵呵,三冲先生,对对,三冲先生。”赵总哈哈大笑。然后,脸色一变。

  “那,你喜欢巩雪清吗?”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咬咬牙,“喜欢!要是我没女朋友,早追她了!我还会好好对待她,好好珍惜她!绝不像某些人!”

  “嘿嘿!”他干笑两声,“够胆子,有血性!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我呸,跟你一样,我就挥刀自宫,练葵花宝典去!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玩够了吧,可以开我了吧?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她是不是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我点点头。

  他往椅子背上一靠,“唉,尹航,其实,我也知道,是我对不起她。可,可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她是这么个脾气吗?本来是个‘她好,我也好’的事情,何必那么较真呢。我也挺喜欢她,可我不可能离婚啊!孩子怎么办啊?”

发表于 2008-5-11 01:3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  十全十美   事情没有 人也没有!!!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1:2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那你也可以对她好一点儿,多去看她几次啊。”

  “我那儿敢多招惹她。不去看她吧,她伤心;看了她吧,她过后伤心。唉,这个女人,挺好的,就是爱得太死心眼儿,一根筋,给人压力太大,简直吓死人!再者,我的孩子越来越大,我也得收收心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心里替巩雪清感到不值。

  “尹航,我个人求你点儿事儿。”他有点恳求地对我说。

  “您说。”

  “我这次找你来,一个是让你对培养对象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还有一个,就是想请你没事儿多陪陪她,劝劝她,让她把我忘了,往前看。这样,她的日子好过,我的日子也好过。唉,不然,我总觉得是亏欠着她。”

  看着他真诚的表情,我有些感动。看来,他也不是那么无情无义。

  “赵总,您放心吧。”

  他的表情豁然开朗,“小老弟,可别让老哥失望啊!”

  我使劲儿点点头。

  “行了,你回去吧。第二个任务你可得保密。”

  “行,一定保密。那,我走了。”

  “对了,我看你读书不少。以后,偶尔也来参加一下策划会吧。多学几样东西,争取在每个部门都待一待。这样,将来当我助理的时候,会更顺手。”

  离开了赵总的办公室,我慢慢往回走。看来,他不是要开我,而是要提拔我。但是,我却没有最初那么兴奋。

  这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我出色而提拔我呢?还是因为他要派我替他安抚巩雪清才提拔我。我更希望是因为前者。这样,也是我能力的一个证明。

  靠,管他呢。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吗:就算拿到地主老财的人参鱼翅,也不必负气扔进茅坑里以示清高,就当成萝卜、白菜炖炖吃掉好了。反正一样都是营养。吃饱了,继续斗争!

  鲁迅万岁,拿来主义万岁!

  这样想着,我又重新高兴起来。进了办公室,其他人已经去吃饭了。只剩下师傅还在等我,“怎么样?没事吧?”看来,虽然他那么劝我,其实也挺担心的。

  “嘿嘿,是好事!我成培养对象了,赵总把我定成培养对象了!”我兴高采烈地对师傅说道。

  “唉,你啊!”师傅后撤半步,看外星人似地瞅着我。

  “怎么了?”我很奇怪。

  “年轻!看把你乐的,是不是还说要你当总经理助理?”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一愣,师傅神仙啊。

  “呵呵,他也对我说过这话。”他笑了。

  “真的?”

  “那当然,都培养5年了,你看我现在是助理吗?嘿嘿,不少人都当过培养对象。没什么好激动的。

  “这不过是头儿们激励下属的一个手段。就像吊在驴脑袋前的胡萝卜,一个劲儿在你眼前晃荡。你总以为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啃上了。可是,你走一步,它在前面,再走一步,它还在前面。就这么一步步走着,不知不觉就鞠躬尽瘁,不知不觉你就干到退休了。而且,因为心里有希望,所以还能任劳任怨、兢兢业业。但是,等你退了休,或是卸磨杀驴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胡萝卜还是没有吃到嘴里。这时候,你后悔也没用,骂娘也没人听,想消极怠工都没有机会,想毁坏劳动工具你又够不着。说到底,这不过是资本家们想法子剥削我们的手段。

  “嘿嘿,所以,希望这东西可以有。但是,千万不能太强烈。希望就像兴奋剂,合适的剂量能让人精神抖擞,剂量过大了也会致人死命。不过,你可别像我这么消沉。反过来想想,能有人肯剥削你,说明你还有用,还有剥削的价值。呵呵,这不就是个最大的好消息吗?加油,小子,机会也是有的,但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就要看自己的实力了。不要太兴奋,沉心先把手头的工作干好,然后再去琢磨其他的新鲜事儿吧。”

  师傅这么一说,我反而更踏实了。

  呵呵,真要把我火箭似地提起来,我自己还心虚呢。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2: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机会吧!

  而且,还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不是赵总凭空捏造出来哄我的。连师傅也有过这待遇,最起码说明人家觉得我也不错。看来,一时半会儿的开不了我,能不能当助理倒是无所谓,工作保住了就是大好事儿一桩啊!

  想到这儿,我又乐得合不拢嘴,“呵呵,只要不开我就行。”

  师傅笑着拍拍我的脑袋,“年轻人就是可爱。”

  虽然知道这是个剥削手段。我还是把内定为培养对象的消息告诉了池芳芳和我的父母。

  池芳芳果然很高兴,“说不定,再过3年你就是经理了!”

  父母的反应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刚开始和我一起高兴,然后,又告诫我要继续谦虚谨慎、小心作人,好像我已经铁定要升职似的。

  呵呵,大伙儿别笑话,我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我不会憋住气儿不吭声,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平常捂得严严实实地,等最后成功了才给大家个惊喜。我总觉得,这样不合算。

  你看,就算3年后铁定成功吧。要是到3年后才说,这3年不是少快乐了1000多天吗?

  要是从起始之日就告诉你的爱人、家人,他们起码就先快乐3年。3年后你成功了,他们就继续快乐下去。万一不成功,嘿嘿,那不就让咱白白快乐了3年?多赚啊!

  这就是咱的快乐经济学!

  发工资后的第一个星期六,我拉上老妈跟我逛街去了。我打算给老爸和老妈各买了一件布比较多的夏天衣服,呵呵,就算是庆祝我成为培养对象吧。

  买东西是和我妈一起去的。老爸不爱逛商店。

  我先给她挑了一件带牡丹花的黑色短袖。在我和店员的鼓励下,老妈终于穿上了。但是,一听190的价钱,她怒不可遏,仿佛双枪老太婆遇见了女特务。

  她放下衣服,拉起我就走。

  女店员在身后连喊,“可以打折的,打折,打折呀,打折!”

  那叫声悲苦、凄厉,如同遇到了“打劫”。

  “妈,再回去看看?”

  “不去!190,打折能打多少?憨子才去买她的衣服!”老妈坚决不去。她要知道这件衣服这么“贵”,连试都不会去试。平常她是不会到这种卖“高档商品”的地方来的。所以,也不知道那些衣服到底有多大的虚头。

  “精薄薄一件衣裳,她也敢要恁贵!又不是鸭绒棉袄!”

  我哭笑不得,要是她知道有些短袖竟然能标价几百、上千,而且不打折扣,她又该不知如何愤慨了。

  终于,几经波折,在百货楼里给她买了一件合适的。蓝碎花的短袖,标价100,最后搞到60。在我的再三坚持和店员花言巧语的称赞下,她虽然觉得还是有点贵,但也勉强同意了。

  给我爸买衣服的时候,相对简单。她的意见只有一条,“给你爸买件袖子长点的,他老是嫌胳膊凉。”在价钱上,她也放的宽了。转了几个地方之后,花80块钱买了件褐色的长袖体恤。

  据店员说,这布料叫“冰丝”,法国进口。别看袖子长,保证你胳膊不冷,身子不热,就像穿了一件超轻纳米分段式冷暖空调。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和芳芳过得比较愉快,她那次失败的阴影也慢慢散去,心情好多了,还经常掰着指头算算,“倒数×××天你就可以当上经理喽!”

  这些日子,和巩雪清的相处也自然多了。

  因为赵总已经暗地里交代了任务,我也不必担心他误会。所以,大大方方地和她交往,反而更加自如。

  有时候,谈完工作,她和我聊聊天,我就顺便说点好玩的东西给她听。反正能分散她注意力就行,省得她老想着赵总。

  慢慢的,她的情绪比原来好多了,对我的态度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忽冷忽热打摆子一般的“热情”。

  但是,我总觉得,她的态度里好像隐隐多了点什么东西,而且在一直慢慢地增长。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4:28 | 显示全部楼层
 具体什么东西,我猛一下说不清楚。可是,又不能深想,深想了,总让人有点坐卧不安、浑身燥热。

  6月底,她听了我多次的劝说,终于接受了我的建议。准备业余时间打打游戏散心。我提议她从RPG游戏开始。RPG游戏相对操作起来简单,故事性好,比较吸引人,容易上手。我推荐的是《仙剑3》。估计女的都爱玩儿这种带感情色彩的东西。要是玩儿CS,她肯定只会四处撞墙,连个梯子都下不好,只好一头栽死。

  但是,她的机子显卡又太差,非换了不可。

  周日下午,我到科技市场弄了一块回来。本来我打算明天下班以后再过去装。可是,晚上8点多她就电话打过来了,“尹航,卡买了吗?我,我现在就想玩儿游戏,你能过来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沮丧。

  这让我有点意外,周五下班的时候她还挺开心的呀。

  不管那么多了,先把活儿干完再说吧。

  9点10分的样子,我已经开始拾掇她的机子了。

  换显卡其实比修机子简单。这个活儿你很清楚知道要干什么,而修理东西你总得先找到原因才行。

  不一会儿,我就把那块小板子换好了。

  装好驱动,重启,又把游戏重装了一遍,运行,总算是一切OK了。

  “好了,你来试试!”我高高兴兴地起身让开座位。

  她坐在床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丝毫没有急着要玩的样子。

  “尹航,你说,我还有没有指望了?”她用食指扣着枕巾的硬边儿,低着头,无力地说道。

  “怎么了?”

  “今天,是我和他第一次的日子,也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我以为,他会来找我,至少也来个电话什么的。可是,什么没有。下午,我心里很闷。不知怎么就到了他家附近。真的,我没想别的,就是想看看他,想在今天这个日子再看他一眼。最后,我是看见他了。但不止他一个。他开着车,儿子坐在旁边,老婆坐在后面。全家人和和美美地从我附近经过。他根本不记得这个日子了。这一天,我把自己全都交给了他,把自己的全部希望也都交给了他。可他,直起身子就全忘了。当时,我特别想弯腰找个砖头去砸他的车。但是,他的车走得太快了。

  “他们走了以后,我去了一家迪厅。我就想,**,我也要忘了你,我也要疯狂,我也要玩儿。可是,真有一个人过来纠缠我的时候,我又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于是,我使劲儿把那个人推开,一口气跑了回来。唉,你知道吗?最初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像他。那时候,我既很喜欢你又特别恨你。我有时候就特别想让你喜欢上我,爱上我,迷上我,最好迷得死去活来。然后,我再冷淡你,折磨你,好像这样我就能报仇了,解脱了。幸亏,你是个好人,我想象的都没有发生。这不仅是你女朋友的幸运,你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再后来,和你接触久了,发现你真的是个很实在的小伙子。实在得就像我妈亲手蒸的馒头,吃起来虽然没有特殊的味道,可是永远也吃不烦。你还那么细心地劝我。我也以为我真就能慢慢把以前的事情忘掉了。可今天,我完全失望了。你说,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我还有希望吗?”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看我,直到最后,才抬起头来,眼神迷乱、凄凉。

  “我现在觉得好累啊。白天要在单位里装女强人。晚上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双人床上。我马上就30岁了。我也想结婚,想生个可爱的孩子,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我这个样子,不知道谁肯要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当一个好妻子。尹航,你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好吗?”

  她的表情充满了悲痛和焦虑,但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

  “我一定帮你。”我认认真真地说道。

  虽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但是,我就是不忍心拒绝她。

  也许,我对于她不过是一根似乎能够救命的稻草而已。但是,就算稻草起不到船板的作用,至少也能给她一点安慰吧。要让我冷静地拒绝她,要让我“坦然地走过一个乞丐”,我做不到!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6:35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我不能改变那个乞丐的命运,但是,我至少可以给他一枚硬币。

  也许我解决不了巩雪清的问题,但是,我至少要让她知道,她不是那么孤单。

  唉,也许,是我这个人有毛病吧。总做不到人家那么成熟,那么理智,那么“坦然”。

  她对我这句话感激万分,“谢谢,谢谢,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看着她全副信赖的表情,我觉得既温暖,又惭愧。我要是一点帮不了她,可真太不好意思了。

  突然,我灵机一动,有了!

  “经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丝毫不能隐瞒。”

  看着我异常严肃的神态,她也赶忙使劲儿点点头,“嗯,我答应你。”

  “我要你想象一个场景。一个让你觉得最幸福、最安心、最放松的场景。场景限制只有三个字:在海边。我要问的是,你想的是什么样的场景?注意,要把景象描述得越详细越好。”

  她低头考虑了一会儿,“这是一个无人小岛。海边的沙滩是白色的。他在海里和一群人冲浪,我一个人在海边钓鱼,同时等他回来。我的身后有一个小小的渔屋,里面还有一个正炖着汤的火炉。”

  说完了,巩雪清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又绕到他那儿去了。可是你要我说实话的。你说吧,标准答案是什么?”

  我笑了,“只要你说实话就好了,心理测试吗,哪有什么标准答案。一个人可能就有一个回答。因此呢,我也就随便说了啊,说得对你也别激动,兴许我是蒙的;说得不对也不许生气,咱是业余的嘛!”

  “你说吧。”她微微笑了一下,“你是来帮我的,我生个什么气啊!”

  我清清嗓子,嗯哼。第一,你选的海边场景的地点是无人小岛。

  说明,你对人既有先入为主的信任,又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慌。信任,是先天的,恐慌是后天的。

  第二,你选择赵总作为你理想图景中的男主角。说明,你是个很重视初恋的人。或者,你到现在还没有从初恋里走出来。

  而你独自在海边钓鱼等他,则说明你是个很自信的、渴望平等对待、不愿依附男人的自强自立的女人。

  钓鱼,代表你所喜欢的比较稳定的工作。后面的渔屋及里面的摆设,意味着你对家庭的渴望。那群和赵总冲浪嬉戏的人,你刚才没有明说,里面肯定有女人,对吧?

  她瞪着眼睛,使劲儿点了点头。

  这说明,你一方面对赵总的风花雪月感到气愤,而潜意识里你也很欣赏这种男人。

  你欣赏的男人应该像杨过而不是郭靖。

  杨过风流倜傥,有能力、有资本玩儿酷耍帅,在被无数美女喜欢的同时,却只钟情小龙女一个人。

  郭靖敦厚老实,内秀得像颗深水炸弹。完全绽放了也不见得能在水面上冒多大的水花,更别说火花了。而且,除了黄蓉也就一个“粗眉大眼”的华筝喜欢他。你觉得这种是好人,但是不会喜欢他。

  你希望赵总是杨过,虽然魅力十足,却只衷情你一个。可惜,赵总却是韦小宝。

  而你,又总幻想他有一天会变成杨过。可是,你现在也越来越意识到,就算赵总有一天真的变成了杨过,你也未必就是他眼里的小龙女。

  这,可能就是你痛苦的根源。

  她有些惊恐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你简直是个巫婆!”

  我苦笑一声,“就算猜错了,也不用逼着俺变性嘛。”

  “不不,你猜得太对了!你都能出去算命了。”

  “那是我跟你熟,你的事情我全知道。拿着参考答案去推过程,谁都能弄个差不多。”

  虽然我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但是,她对这个测试的热情依然明显高涨起来,“你基本上都猜对了!快说,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快教我个方法吧!”

  唉,诊断容易,治疗可不那么简单啊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像癌症,是个正经大夫差不多都能判断正确,但彻底攻克癌症,却还是没影子的事儿。不过,她这么一逼,我也只能生搬硬套了,如果有效,算她运气,如果没效,纯粹当成搞笑好了。

  “这个方法嘛,倒是有。可是,有用没用的也不一定。关键看你的功夫下到没下到。”

  “我一定把功夫下到。我要是下不到,你就,你就,你就随便处置我吧。”说着,她憨态可掬地把酥胸朝我一挺。

  看来,真的是把她的希望之火点燃了。现在,她至少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这就有门儿!

  “呵呵,不敢不敢,我可不敢处置领导。”

  “我都说了,经理只是个称呼,你再说领导两个字,我拧你了!”她的眼神里也有了生机。搞不清楚是真的被我激起了斗志呢,还是看在我说了一大套话的份上故意表现得热情倍增。

  管他呢,“杀猪杀屁股,一人一个杀法。能解决问题就行!我就只管把那个秘诀告诉你吧,剩下的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她嗔笑着过来拧我,“你才是猪!还敢变着法儿骂人了!”

  我尽量躲闪着,但还是免不了和她有了些亲密的接触。她的火辣身材又把我弄得有点儿注意力不集中了。

  打住,赶紧说正事吧,不然,谁知道待会儿会跑题跑到哪儿去。

  “好了!那个秘诀就是——”我收起嬉皮笑脸,一字一顿地慢慢开始了。

  “你痛苦的根源来自于对赵总的错误认识,要想纠正这个错误认识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那么,要想快迅速解决问题、改变心境,就只有一个妙招了:干脆不纠正错误,再给它添上几十个错误,来个火上浇油!”

  她一愣,“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我问你,一粒米藏在那儿最不显眼?”

  从巩雪清的表情能看出来,她老人家已经开始晕了,“怎么又扯到大米上了?”

  我继续推进自己的思路,嘿嘿,告诉你,一粒米藏在大米堆里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那么,要想掩饰你脸上的青春痘,最快捷的方法是剃成个秃瓢。这样,所有的注意力就都被你的“光明顶”吸引走了,谁还顾得上看那个青春痘呢?

  假如,要是一个美女光着身子去打劫,我敢保证,所有男人都不会记得她的脸!

  她虽然笑得直不起腰,但眼里的迷茫仍没有减少,“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同理,要想纠正你对赵总的错误印象,只要再增加几个更夸张的新的错误印象就可以了。新的印象虽然也不正确,但是却可以冲淡你原来的印象,并且,这些新的印象是可以根据你自己的喜好任意添加的。

  你想忘掉他吗?呵呵,造几个恶心形象扣他脑袋上就可以了。只要一想起他,就把那几个印象立刻记起,然后,像番天印一般兜头扣下来。假以时日,保你脱胎换骨!

  她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是啊,有点道理!快说快说,具体怎么造那个什么印象?”

  我坏笑一声,嘿嘿,赵总不是长得帅吗?咱就先毁他的容。要是不灵,回头再给他变变性。

  这次就先说毁容吧。

  以后,你每次见到他,就得针对他的外表进行充分的联想。

  比如他的鼻子吧,虽然高而挺,但是稍微有点尖了,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发育畸形的蔫茄子;眼睛虽然是双眼皮,但是双得有点过,你就把它想象成龙眼小包子,而且还是个学徒捏的,不圆;他的嘴巴最好看,一时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是,你可以想象他嘴里那32颗白牙齿实际上就是32个冻硬的胖头蛆。

  只要坚持这么想,赵总就基本上算是毁了。我保证,你再也不会留恋他的热吻了!

  巩雪清笑得翻倒,“服了,服了,服了你了。你怎么不去搞策划啊?”

  呵呵,是啊,我也觉得他们是浪费天才。记住,别光笑啊。只要坚持,就肯定有效。还有,赵总的耳朵有点招风,你就把它们想成一对毛茸茸的黑毛驴耳朵。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7:55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要勤加练习,建立起了条件反射,一看到他,他的英俊形象就在你的脑海里进行自动的魔兽转换。嘿嘿,我保证你以后30辈子以内都不会再对他有丝毫的感情倾向,他永远也不可能再伤害到你了!

  这个招数咱就命名为,“负心人专杀工具V1?0”,要是不管用,咱这儿负责免费升级!

  “呵呵呵呵,我一定好好练!”她笑着点点头,“你从哪儿学会这么凶猛的招数啊?”

  其实,这个招数是中学时带足球队的体育老师特别传授给我的。

  有一段时间,我不知怎的,特别怵三十中校队的7号。

  我们两个学校离的近,经常进行友谊赛。但是,我从来就过不了他,也防不住他。我总觉得他特别凶,再加上他有点赖皮,偶尔和他对对眼神我就觉得心慌,水平根本发挥不出来。

  可自从用了老师这个形象转移法之后。他在我眼里就成了一只穿7号队服的直立白条猪。他的勇猛开始显得滑稽。

  你想,不就一只横冲直撞的光猪吗,还想吓唬谁啊?后来我再遇到他的时候,不但没有慌张,反而时不时冲他露出蒙娜丽莎般神秘的微笑。

  结果,轮到他抓狂了。

  也是,要有一个腿毛黑长、喉结隆起、肩膀宽阔的青涩少年老这么“优雅无比”地冲你发出那种含义不明的暧昧微笑,你也准得崩溃。

  她听完我的介绍,更是笑得不行,“好好好,这回我是真的彻底相信了。我一定把它坚持到底。”

  但以后的几天,赵总却很少过来,让我们一直没有检验效果的机会。

  周四下午下班的时候,巩雪清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管用了,管用了!”

  我非常高兴,“快细说说!”

  她也很高兴,“3点钟开会的时候,我一见他就开始用你的方法。但是,我又觉得茄子跟鼻子不太像。驴耳朵呢,又跟发型不配。于是,我就开始琢磨怎么配更有效果。可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怎么着?”

  “还不等我想出来一个好搭配,会议就结束了。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我哭笑不得,这那算什么了不得的成功吗?“这,这就算厉害了!”

  她倒是信心百倍,“当然了,我没有一丝的伤心,除了这个招术和工作上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想别的,这不就是成功!”

  呵呵,她乐观点儿也好,“是成功,是成功,你继续努力吧!”

  然后,她就要请我吃饭作为庆祝。

  我赶忙谢绝。晚上早约好了,是和芳芳的“浪漫之夜”。

  芳芳家还有一套空房子,是她妈早先分的小套房。目前他们住的她爸的大房子,小房子现在是空的。家里会偶尔派她过去住一两晚,打扫打扫卫生,随便收拾收拾。

  打扫卫生的时候当然少不了我啦。于是,这样的晚上也就成了我和她的浪漫之夜。

  7点的时候,我就兴冲冲地从家里出发了。虽说芳芳成为航空从业人员以来,时间观念有所下降,但还是很不喜欢别人迟到的。所以,我一般至少提前一个小时动身,即便坐公共汽车40分钟也就到了。

  可是,还不等汽车到站,她的电话就先打过来来了,“亲爱的,对不起,今天咱们不能打扫卫生了。陈姐非要拉我们几个到她家玩儿。她很可怜的,儿子住校不在家,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她又对我特别好,她邀请我,我不好意思拒绝的。”陈姐我听她说起过,是她们的一个小领导,人不错,但脾气火暴,离婚七八年了,一直没有再找到合适的。儿子去年考上省重点高中,现在肯定有点孤独。

  她说完,我骤然体会到一种非常尖锐的失落感,但又不很甘心,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那,那,我等你。你们结束了,我去接你。”

  她的声音歉意更浓,“陈姐说,反正我们几个明天都歇班儿,准备今晚玩儿通宵。你看,我们先做饭吃饭。然后,打扑克。接着就一起看恐怖片比赛胆量。嘻嘻,我带去的片子是《午夜凶铃》……”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8:37 | 显示全部楼层
 唉,看来真是没指望了。下车,往回坐吧。

  我换了方向重新上车,刚走了两站,手机又响了。

  我一下子喜出望外,难道是陈姐计划有变,她们今晚不活动了?

  嘿嘿,那就轮到我们浪漫了!

  掏出电话一看,师傅的号码。

  “尹航,我们几个在珠江路喝啤酒,你快过来……”

  喝酒的是几个和师傅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有两个销售部的美女。

  有美女在场,大家喝得痛快,也聊得开心。我心里却闷闷的,有点心不在焉。这个陈姐,也太会挑日子了。

  喝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师傅为什么请客。

  原来,他终于想办法让宝贝女儿进了试验幼儿园,心里高兴,所以才请朋友们庆祝的。现在,虽说高考是平等的。可是,考生享受的师资和教学环境却千差万别。起跑线不一样,却用同样的杠杠要求人家,这种“公平”到底有多公平呢?

  且不提不同地域的分数线差别。反正,我要是有北京户口,我当时的成绩是绝对可以进清华的。

  其实,别说高中了,看师傅的高兴劲儿,好像女儿进了试验幼儿园就把一只脚跨进北大校门似的。差别和竞争,从幼儿园就已经开始了吗?

  我心里不以为然,试验幼儿园,试验嘛!试验不就是不成熟、不确定的意思吗?有什么牛的。拿你的孩子做试验,当小白鼠对待,你还得托人走关系花高价往里送,收你孩子当了试验品你还要对人家千恩万谢。

  真是怪事!

  虽然这么想,但还是一定要随喜的。只要师傅高兴就好。我也赶忙抖擞精神向师傅频频敬酒。

  散场以后,我没有打车,慢慢往家溜达。

  无意中,听到大钟报时,已经半夜十二点整了。

  嘿嘿,我突然笑了。她们现在应该在看恐怖片,芳芳还带去了《午夜凶铃》。我这就用路边的电话给她们打一个“凶铃”过去。

  从钱包里摸出电话卡,我脚步飘飘地走向路边一个装公用电话的大蘑菇,拨了芳芳的电话,果然好久都没人接。

  呵呵,肯定都吓得够戗,是个生号,还是半夜12点钟。

  我偷笑不已,正想把电话挂了,电话却突然通了,“喂,谁啊!”

  我一愣,怎么是个男的?

  低头看看公用电话的液晶号码显示,没打错啊?

  那个声音不耐烦地问道,“说话啊,不说挂了。”然后,我就听到他还向什么人解释着,“睡吧,打错了。”

  我脑子里轰隆一声。这***算怎么回事儿!打错了,不可能啊!难道我眼花了?

  我心慌气短地把话筒扣回去,手抖着把手机掏出来。没有拨号,直接调出通话记录,找到芳芳的来电记录,然后回拨。

  这总不会错了吧?

  但听到的是,“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我又用公用电话再打,也是关机。

  再三比较了我手机通讯录里芳芳的记录和公用电话的拨号显示,它们的的确确是一个号码。

  真的是芳芳欺骗了我?

  不行,我得到那个陈姐家去看看去。可是,我又不知道陈姐在哪儿住。再说,看现在的情形,她会在陈姐那儿吗?

  那到底是***怎么会事儿啊?

  一阵天旋地转,酒劲儿上翻。我吐了一地。

  又坚持着往前走了一段,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哭,我没有泪水;想骂,又没有力气。我只觉得心跳得很快,而且一直在加速,好像再这样下去就会爆炸似的。刚才明明吃了不少东西,但现在却觉得肚子很空,竟有一种类似饥饿般的空虚感。

  在路边坐了半个小时,我平静了些,继续慢慢往家走。不那么心慌,却觉得手脚冰凉,可心里又总抱着一丝希望。也许,是某个女同事的手机没电,她把手机借给人家了。刚才的那个男人是女同事的老公也未可知。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9: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对啊,芳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下班了,如果是女同事的话,她们应该在一起才对。按芳芳说的,应该没有男人在场才是啊?

  就这样,我一边怀疑,又一边替她辩解。最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了。

  以前,我对芳芳都是百分百信任的。现在,我开始对她说过的一切话都感到怀疑。我已经搞不清楚,到底那些话可以相信,那些话可以屏蔽。

  哎,别胡想了。明天白天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对,就这么办!说不定,又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真是庸人自扰。

  不,万一不是误会呢?我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睡吧”这两个字啊!她们不是说要看恐怖片,要玩儿通宵的吗?怎么还有人睡觉呢?

  我忽左忽右地想着,一会儿释然自嘲,一会儿心如刀绞。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巩雪清。

  我指导她把往事看开的时候,是何等挥洒自如啊。轮到我亲身体验那种钝刀拉肉一般的切肤之痛时,却觉得这简直让人想发疯,想大叫,想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紧紧攥住,让它再也不能跳上一跳!

  神啊,救救我吧!

  我又一次吐了。但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肚子却如刀割般的疼。

  为什么没有人来撞我一下呢?我扶着电线杆子喘着气站在那儿,很希望有人来招惹我,然后,我就可以狠狠把他们踢一顿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再一次体会到撕裂般的悲伤。一方面是为我,一方面是为巩雪清。我受伤了,还可以回家。她受伤了,却只有一个人独自在外地硬扛。

  这个晚上,我基本上没有睡着,脑子里像高烧一般地迷乱。

  等到天放亮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不打电话了。

  打电话,我听到的只是池芳芳给我的解释。打了电话,我就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真相了。就算我没有运气拥有真诚的爱情,至少,我有权知道事实的真相吧!

  如果要死,就让我站着去死。

  如果要处决我,我愿意面对着枪口!

  就这么办了。星期六她上班,我直接到机场找她去。当面在她的地盘问问清楚,那个什么陈姐不是也在那儿吗?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明白。

  就算我不够聪明,不够优秀,可我并不低贱!

  为什么要玩儿我呢?

  第二天是怎么过的,我说不清楚。

  人虽然机械地干着活儿,脑子里却仍然在想象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好像得了强迫症似的,越是让自己专心,脑子越是四分五裂。

  昨晚那个男人的声音和什么狗屁丘胜文的声音不像啊。难道还有别人?不可能!芳芳她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毫无迹象地就和别人那样了?决不可能!可是,那个号码肯定不会有错。而且,我清清楚楚听到了“睡觉”两个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终于,星期六到了。

  早上,5点钟我就醒了。我本想一早就赶过去,可仔细盘算一下,还是等她们上班了为妙。我要悄悄观察一下。说不定那个小子会在上班时来找她。我要看看,那个混蛋到底长什么模样!

  8点钟,我憋不住,动身了。

  到了候机大厅,我才发现,自己的打算何其幼稚可笑。

  想偷偷观察芳芳?根本不可能!没有机票,她的工作区我连影子都见不到。找个工作人员打听打听,原来,我离她还隔着几重关卡呢。

  冒充工作人员混进去?那更不可能了。我又不是特工,没那本事。耗到11点钟,我还是一筹莫展。咳,干脆,给芳芳打电话,让她接我进去得了。看她敢不敢让我进去,如果不敢,就是心虚!

  想到这儿,我开始打她的电话。这回倒是没有关机,但她不接。都心虚到这种程度了?没道理啊!她又不知道前晚是我打的电话!

  正在这边气恼,我的手机响了。

发表于 2008-5-11 01:39:31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我看到这么多字,我就头晕哦
我给我顶一个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是芳芳。

  她的声音很低,“干什么?刚才正忙着呢,没办法接你电话!有事儿吗?”

  一听她说忙,我脑海里立刻出现她和一个男人在办公桌后面卿卿我我的镜头。打住,这是片子看多了,不能乱想。

  我晃晃脑袋,让自己集中一下精神,这才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我们头儿出差,刚送他走。想去看看你吧,又进不去……”

  “好了好了,你再在那儿待一会儿,我马上就换班了,中午带你去我们餐厅吃饭,你等着!”

  她的声音一如往日。

  我的心情高兴了许多。呵呵,说不定是信号故障什么的,刚好在那个时候把她的号转到别人机子上了。

  万幸万幸,我没有直接质问她!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大屏幕里的汽车广告。芳芳突然从大厅侧面一个很小的印着“非工作人员勿入”的毛玻璃门后面出现了。

  “尹航!”芳芳高高兴兴地冲我招招手。

  她表情自然、神态坦荡,丝毫不像有愧于我的样子。

  我更放心了。

  “呵呵,没想到吧。走,带我到你‘战斗’的地方看看去!”

  她笑了,“你以为这是菜地啊,谁都能带人过去闲逛?别招领导烦了。走,让你尝尝我们的餐厅倒是真的。”

  想想也是,上班时间我也不可能把女朋友领到到我们公司四处游览。

  看着她阳光灿烂的笑容和清澈如水的眼神,我感到惭愧。

  我不应该怀疑她。

  恋人之间如果没有了信任,整日困在猜忌里煎熬,那还有什么甜蜜可言呢?恐怕只有折磨可以互相涂抹了。

  所以,我决定,相信她,不提那件事儿了。

  唉,我那么想她都是一种罪过。她怎么可能骗我呢?

  如果她骗我,我现在又怎么会丝毫感觉不到呢?

  以我四年来对芳芳的认识,我相信她那一晚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看来,那个男人不过是一个手机串号的家伙吧。

  哗啦一声,三十几个小时的焦虑和怀疑消散了。

  但是,新的麻烦又来了。我还得费力地把自己被临时抓来送头儿到机场的小故事继续编下去。

  “你早说啊,我帮你找找人,说不定还能打折呢。”

  “反正都是报销,无所谓的。”

  “那,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给他弄个窗口的座位啊!你现在是培养对象,给高层多留点好印象肯定有好处。别看是小事儿,可办好了,他肯定心里高兴。好印象不就是一点一点形成的吗?……”

  看她那么苦口婆心,我更加惭愧起来。

  我那个什么都不顶的培养对象她竟然看得这么重。她还这么细心地帮我想办法,而我却怀疑她那样。

  我的脸红了。“下回要是头儿再出去,我就提前跟你打招呼。”

  “这就对了。单位不像学校,得罪谁就得罪了,谁也不能真把你怎么样,反正4年以后谁也不认识谁。单位可不一样,稍不小心就埋了个定时炸弹,等到你关键时候,它‘嘭’地一炸,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实,她的单位和我的单位不太一样。

  虽然她们也是公司,可除非犯错误,基本上只进不出。而且,进人也大都是子弟。

  我们的公司虽然相对同行稳定些,但除了骨干、核心、关系户,人员流动是很正常的,基本不会得罪一个人就犯愁一辈子。

  不过,即便她的话我不太同意,可我还是使劲儿点点头,反正也是为我好。

  呵呵,她也真有长进啊。

  以前,都是我教育她。可自她上班以来,她对我说教的次数倒多了。

  边走边聊,她领着我左拐右拐、上楼下楼,走了好久,终于到了一个地处二楼带落地玻璃幕墙的餐厅。

  “这是我们的二号餐厅,不对外。在外边20块的套餐,这儿只要4块。而且,还好吃的多
发表于 2008-5-11 01:4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我抢沙发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嘿嘿,那我就来三份。”

  落座之后,我立刻开动起来。

  说实话,我是真的饿了。从前天晚上到现在,这一天多里我没吃多少东西。原来一直不觉得饿,可这时候,感到自己能吞下一条鲸鱼。

  芳芳点了一个小份儿的素套餐,笑眯眯地看着我吃,“看你这么吃东西真羡慕啊!”

  我嘴里填满了东西,呜噜着,“就吃这点儿啊,你以前不挺能吃吗?”

  “去,谁说我能吃了。我,我从来就不能吃。”她红着脸伸手弹了我一下,“人家要减肥了。”

  我暗笑不已。

  你从来就不能吃?大学时你一次也得一大碗拉面,吃的比我还畅快淋漓。

  呵呵,还要减肥。又不肥,减什么减!已经是飞机场了,还减?想减成防空洞?

  我边吃边在心里暗笑。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人亲昵的声音,“哎,芳芳,怎么吃饭也不叫我啊!”

  这声音,正是前天晚上电话里那个让我悲愤、抓狂的声音!

  我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攥紧餐刀。

  心开始狂跳,血液直冲头顶,耳朵也嗡嗡鸣响起来。

  他奶奶的,有人该见点血了!

  芳芳却低头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悄悄对我说,“待会儿,你样子要凶一点,把他吓走!”

  我一愣,紧握餐刀的手反而松开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谁啊?”我问道。

  “嗨,陈姐的前夫,也是我们公司的。前天晚上又死乞白赖地找陈姐借钱,还赖着不走,弄得我们片子都没看成,只好到里屋先睡了。估计他没弄到钱,今天上午又来了,陈姐正四处躲他呢。他是逮谁黏谁,黏上就不松,还,还喜欢吃豆腐——”

  正说话间,那个人已经到了我们旁边,“呦呵,我说怎么不和你们陈姐在一起,原来有小帅哥了。这位兄弟是?”

  我抬起头看看,是个刀条脸的黄瘦子。

  他中等个,40多岁年纪,眼睛滴溜溜乱转,薄嘴片,举止油滑,形容猥琐。看看他的模样,再想想刚才芳芳的话,我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已经基本放心了。

  就算芳芳要出墙,好歹也得往财主大院里跳吧,怎么可能千辛万苦地越过高墙却一头往粪坑里扎呢?

  芳芳也不起身,客客气气地说了句,“我同学。”

  他对这句回答丝毫不在意,不等芳芳把“我同学”三个个字的发音吐清楚就已经转移话题了。

  这种人,问什么东西,不是因为他感兴趣,只是因为他想问,更不是因为他想听到别人的回答。

  “唉,芳芳,怎么吃这么少。来来,让叔叔看看,瘦了没有!”说着,伸出右手朝芳芳的肩头捏去。他的手没肉、手背微黑,食指和中指的尖端发黄,其他的指甲修得挺不错,只有尾指的指甲像独生子女似的骄傲地翘翘着。

  不用想都知道,是挖鼻孔专用的。

  不等他碰到芳芳,我嘭地跳起来,抢先一步捏住他的手掌,“您好,××××人寿。多多关照。”我的表情如沐春风,使得力气却大得像在卡“命运的咽喉”。

  他一下子脸色蜡黄,“哎哟!”

  我也不松手,继续作亲密状,“这位先生,我看您是最需要买一份我们××××的人寿保险。我们免费奉送体检。”大声说完这句话,我面带笑容地凑到他的耳朵边,用本地土腔,声音恶毒地说道,“**妈!这次给你留点脸。以后再敢占我对象的便宜,老子揉不死你!”

  他苦着脸,呲牙咧嘴地笑着,“我,我不需要保险。”

  我放开手,“呵呵,您可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这可是关系到您最宝贵财富的大事!”

  他干笑两声,“不用,不用。”

  然后,赶快走了。

  芳芳很惊喜,“你也太厉害了!这就把他吓唬走了!哎,刚才你对他说什么啦?”

  “我说,再敢动我女朋友就捏死你!他敢不走吗?”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2:27 | 显示全部楼层
芳芳吓了一跳,“那要打起来怎么办?”

  “打就打!都这时候了还不打?”

  “万一打起来,你可是在我们单位啊。”

  “他有那个脸吗?闹大了,对他更不利。放心吧,我保证他以后再不会黏你了。”

  “嘻嘻,你这鬼家伙。”芳芳开心极了。

  “那你还不亲我一下?”我连忙把嘴噘起来。

  “要死!”她笑着用叉子轻轻敲了我手背一下。我正要还击,她突然惊喜地站起来,“陈姐,这儿这儿!”

  我扭头一看,有个烫发头的干练中年妇女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人虽不年轻,但收拾得干净、利索,发型时尚,妆化得也很有水平,让人觉得她既精神又自然。总之,一看就是个很看重自己又很要强的女人。

  看芳芳那么激动,我也赶紧站起身来,“陈姐好。”

  陈姐伸出手轻轻地和我握了一握,笑着问芳芳,“这是?”

  芳芳小声说,“这就是我男朋友,可得帮我保密啊。我跟别人都说的是同学。”

  她轻轻的这么一句男朋友,我听了却骤然眼睛一热。

  芳芳,我的芳芳,她还是把我当成她的男朋友的!

  陈姐朝芳芳眨眨眼笑笑,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有这么帅的男朋友,当然要藏着了。对了,甄剑没过来黏你吧?”

  “来过了,刚走,……”

  芳芳把刚才的情形跟陈姐描述了一遍,陈姐也笑得不行,“你这个男朋友太宝贝了,我借回家里用两个晚上行不?”

  话刚一出口,她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赶忙红着脸干笑几声,“呵呵,我是说让你在我们家当门神。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讨厌。前天晚上我们几个约好了要看片子的。他大半夜跑过来,死赖着不走。我又不好和他翻脸,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可他也真能熬,一直耗到凌晨1点。那家伙手还狂,中间芳芳手机响了一次,我已经说了是芳芳的手机,让他别动,可他还是把包从沙发上拿起来,掏出手机就给接通了,还装模作样地冲里屋喊什么睡吧,打错了。我怕他添乱,赶紧夺过来把机子关了。……我就估计你就躲在这儿……好了,我还是回四餐厅吃饭去。我不习惯这儿的味儿。你们继续吃,我不当电灯泡了。拜拜!”

  陈姐走了。

  我心里却一直有种甜甜的滋味。

  芳芳没有骗我,芳芳竟然当着自己领导的面承认我是她男朋友了!

  后来她又对我说了些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楚,只觉得自己沉浸在一种令人惊喜交加的眩晕里。

  呵呵,我终于快转正了,芳芳还是爱我的。

  “你说对不对啊?”芳芳问道

  “对,对对,对啊!”我激灵一下,赶忙连声回答。

  “你说对?乘客骂我们就对!”

  “嗯,对!骂了你们,说明他们爱你们。打是亲,骂是爱吗!”

  “那我就好好亲亲你!”芳芳咬着牙,又把叉子悬起来了。

  我赶忙告饶,“别别,爱爱我就可以了。”

  我们两个边吃边说笑,一个收拾餐盘的胖大婶喜眯眯地用不锈钢手推车载着几摞餐盘轰轰隆地从这儿经过。她胸脯颤巍巍地,看见芳芳,高高兴兴地打了个招呼,“芳芳,是你男朋友吧。”

  芳芳笑笑,“这是我同学。”

  “哦,小同学慢慢吃啊。不够了再跟我说。”胖大嫂和颜悦色地朝我打了个招呼。我也笑着朝她点点头。

  她走过去以后,芳芳小声地说,“我在这儿吃饭才一年,她就知道我名字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姓啥,你说怪不怪?”

  我神色凝重地说,“唉,一般情况下,明星和美女都是不会关注别人的存在的。”

  “呵呵呵呵,净胡说。”她乐得眉开眼笑。

  就在这时,那个胖大嫂又站住了,转过身,“芳芳,我就纳闷儿了,怎么你的同学个个都那么帅呢?干脆帮我们家小菊介绍个对象吧!”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3:18 | 显示全部楼层
池芳芳的脸一下子变白了。

  她干笑一下,“好啊,回头把小菊的照片给我一张。”

  “好勒!”胖大嫂荡漾着身上的肥肉,乐呵呵地推着车继续收餐盘去了。

  我把刀叉放下,平静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和乌黑的眼。

  很奇怪,这个时候我反而惊人地冷静,完全没有了早先的狂乱。

  据说,被烧伤的人,最初的感觉是凉爽;被冻死的人,留下的微笑却都是温暖的。

  我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坐着。

  池芳芳则慌忙对我说,“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和丘胜文没什么……”

  池芳芳解释完毕,我也笑了。

  她解释得合情合理,我还有什么理由可生气呢。

  原来,被胖嫂看到的一个个“同学”,除了我,就只有一个丘胜文了。

  因为那次宿舍的事情丘胜文帮了忙,所以芳芳就想找机会谢谢他。送东西人家不要,请吃饭丘胜文却说,“专门请,挺麻烦的。在你经常去的餐厅吃顿便饭就可以了。不然,不去。”

  可是,吃了饭了之后,丘胜文却抢先刷了卡。

  结果,变成丘胜文请她吃饭了。

  于是,芳芳只好改日再请。

  而第二次吃饭的时候,丘胜文虽然没有抢着付账,但是请芳芳帮忙给他的一个熟人安排个好点的座位。这种手边的事情,芳芳没有理由拒绝,况且,人家已经帮忙在先。

  事情办成之后,丘胜文也提出请芳芳吃饭,芳芳自然不好拒绝,就只好说,那也得在餐厅吃,诸如此类。一来二去的,他们就在二餐厅吃了三四次饭。

  丘胜文自己平常不在这个餐厅吃饭,因此胖嫂也不认识他。

  胖嫂偶尔问芳芳那个小伙子是谁的时候,芳芳不想解释太多,就随口说了句,“同学”。

  于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你放心吧,我们绝对是正常的同事交往。”

  “那,那他有没有摸你?”

  “你神经病啊,你以为是电视剧。丘胜文最有绅士风度了,连过火的玩笑都没有开过。”

  “那你们吃饭的时候都聊些什么?”

  “这么久了,谁还记得清!也就是些工作上的事情、新出的几个电影,还有公司高层的一些内幕之类的。”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既高兴,又不太高兴。

  芳芳很少和我谈她工作上的事情。就算我问起来,她也总说“不是一句能说清的!”于是,也就带过去了。

  唉,说不定,她是觉得和我说了也没用才懒得说的。

  是啊,反正我又帮不上她的忙,而她又觉得自己在工作上比我成熟。

  可是丘胜文却不同:不仅和她在一个系统,有共同的工作环境和话语平台,而且能力、阅历都比我和芳芳强得多,长相、做派也很招女孩子及其母亲的喜欢,简直就是一个无知少女和庸俗丈母娘的终极杀手。

  虽然,我总觉得他是个虚伪的家伙,身上有陈世美基因,是个超级会装的人。可是,芳芳这类女孩子就不一定这么想,她们说不定以为这是我的妒忌心在作怪。

  唉,也许吧,也许我的确是在妒忌他。

  我妒忌他能如此接近芳芳的生活,妒忌他能让芳芳如此地钦佩和欣赏。

  回到家,刚开始的那点仅存的高兴也没有了。

  猜忌和怀疑就像地火一样闷闷地烧了起来。

  虽然那个电话是甄剑接的,纯属误会。可是,芳芳和那个什么狗屁丘胜文就什么问题也没有吗?

  希望没有吧!

  这次的事情,算是过去了。最后是虚惊一场。可是,又不是完全的“风过了无痕”。我总觉得还在心里留下了些什么东西,让人很不舒服。

  吃过晚饭,我闷闷地溜达到家门口的一家网吧。

  开机、登录、双击CS的图标,我一头钻进游戏里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4: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把耳机声音开得很大,AK47震耳欲聋地咆哮着。血花从对方头上爆裂开来,觉得很痛快;自己被打得血光直冒,也觉得很痛快。那是一座沙漠中的废城。特警们在大道的尽头隐蔽着,匪徒们在街道的拐角窥伺,惊呼着“有大狙!”谁也不敢露头。我毫不理会“同伙”的警告,端着AK冲向那条死亡笼罩下的暗街。立刻,我先是被人用狙击步枪穿了腿,接着迎面四颗手雷飞了过来。“我”带着墨镜的躯体被炸得腾空而起。

  ……

  就这样,我疯狂地杀人,又凶残地被杀,从沙漠战斗到吊桥,从吊桥杀到雪地,在不同的地方转战撕拼。到夜里10点钟,我感觉好了点。于是,结账回家。

  洗漱上床以后,我正躺在床上胡乱地想些事情……

  手机响了,是芳芳,“喂,我回来了。待会儿打扫卫生,你过来接我吧。”

  我高兴起来,出门蹬上一辆自行车,感觉车子好像能飞起来似的。

  到了芳芳家大院门前,芳芳已经在那儿了。

  车子载着她飞一样地向前漂移,她坐在前面,头发被风扬起,像撕碎的旗子一般。偶尔,她回头轻轻亲亲我的下巴,甜蜜蜜的滋味难以形容。

  在穿过一片陌生绿地的时候,我们摔倒了。

  但是一点都不疼。我趁势搂住她深深地吻了一下。再睁开眼看时,却发现自己吻的人是巩雪清!

  我醒了。

  嘴唇依然有梦中接吻的那种甜蜜、麻痹的感觉。

  这时候,已经天光大亮,扭头朝枕头两边看看,没有臭袜子、破胶鞋之类的危险物品。

  我放心了。

  起身之后,我暗自发笑。

  真是怪事,怎么会梦见她呢?

  不过,说句实话,那一吻的感觉倒真是非常之美妙。麻、酥、磁、电的感觉在醒来以后依然持续了二十几分钟,直到我刷牙之后才完全消失了。

  但是,这个经典之吻的谜底在收拾床的时候也顺便揭开了。床头的纪念足球有一处的皮子明显要比别的地方“清爽”一些。

  捧着足球,我嘿嘿笑起来。睡觉的时候,床上有球吗?我记不清楚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真的响了。

  芳芳?

  我一阵惊喜,赶忙拿起手机翻开盖儿。

  “尹航,今天准备一下,上面要咱们明天到××出趟差。”是巩雪清的电话。

  接完电话,我开始收拾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出公差,一定不能给人家搞砸了。对了,找个像样的笔记本,上班时把行程、任务都一一记清楚了,省得丢三落四。

  然后,我开始翻箱倒柜地找本子。

  结果,我找到的不仅有笔记本,还有当初芳芳买手机时的那些材料。

  她是大二时买的手机,我跟她一起挑的,号也是我选的。因为她嫌麻烦,所以手机的保修单和SIM卡的那些单据全是我收着的,看着那些单据,我突然心里一动:有了这些东西,我不就可以查一下她的通话记录吗?

  不不,不能这么做!那怎么行,不是明摆着不相信芳芳!

  跟自己斗争了一上午,吃过午饭,我还是上了趟服务大厅。

  回家的路上,我看着那张打出来的通话记录,有一个手机号频繁出现。

  当然,不是我的。

  真相大白了!

  到家以后,我立刻拨通了芳芳的电话,先对着话筒把那个号码念了一遍,然后问道,“这个号是丘胜文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

  “哼哼,我查你的通话记录了。”

  “你,你太过分了……”

  嘿,她竟然先发飙。

  结果,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

  她在电话那头哭,我在这边骂,“还他妈清白,清你**头!没事**们晚上12点钟还通话?这***是正常关系吗?还解释,解释个屁!”

  最后,我气得直接把电池拔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4:48 | 显示全部楼层
去***。

  到了晚上,我有点后悔。

  我是不是应该听她解释一下,她不是那种人啊。再说,她那么生气,也可能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可是,我骂了她,她肯定不会再打电话给我了。

  要不,我给她打回去?

  正在犹豫着,家里的电话响了。

  我接起来,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喂,你是小尹吧。我是芳芳的妈妈,你晚上能过来一趟吗?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坏了,芳芳这丫头找她妈告状了。

  这小丫头,两口子吵架,自己解决就对了,找别人干什么?

  我忐忑不安地赶到了芳芳的家,敲敲门。

  芳芳红着眼开门放我进去,然后自己扭头进了里屋。她没有搭理我,她妈对我还挺有礼貌,“来了,坐吧。”

  “阿姨好。”我讪讪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规规矩矩坐下。

  芳芳的妈妈属于富态型的人,白皙肥嫩,褶子少,眼睛大,脸盘阔,额头窄。她的脸上也有两个类似酒窝儿一般的坑。

  不过,有点偏后、偏上,就在颧骨的下边,耳垂儿的前边。

  看着她的脸我就体会到,人脸这个东西是最精密的。同样的零件儿,移了点位置整体效果就大相径庭。

  在下边,那对坑就叫酒窝儿,是甜美、可爱的象征。

  在上边,那对坑看起来就不那么甜美,也不那么可爱了。

  它的存在让芳芳**脸上显得肥肉横生,本来嫩白的脸立时凶悍起来。唉,非要给这对坑也起个名字的话,就只有叫“悍妇坑”了。

  还好,芳芳随她爸爸。

  “你爸妈还好吧。”

  “我爸身体还行。我妈前一段提前退休了,是单位统一规定的。她刚开始心里不太痛快,后来好点了。”

  “哦,……”

  寒暄了几句之后,她进入正题。

  “今天下午到现在,芳芳一直哭。问她,她也不说。你知道是怎么会事儿吗?”

  我红着脸挠了挠头,“我们两个吵了两句嘴,您别担心,回头我劝她——”

  她摆摆手截住我的话头,“小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芳芳是女孩子,怎么样你也得让着她啊。”

  “是,是。”我心悦诚服状地点点头。

  “唉,本来,你们两个事情我是不同意的,可芳芳特别喜欢你,我也就只有随她了。我都跟她说了,最好不要找下层的人,素质太差。可她不听,说什么你不一样,你最会让她开心。现在可好,哭了一下午。你知道我多心疼啊。”

  她嘴里嘣出来的“下层人”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她以为我是翻然悔悟正在痛心思过,嘉许地点了点头,“其实,你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实在是和我们芳芳不适合。我们芳芳最理想的对象应该是个飞行员。我看,你们还是趁这回就分手吧。”

  她妈鼓吹分手论我倒不意外。

  芳芳早跟我说过,她妈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就行了。还有,我爸认为你不错呦。”

  所以,听了她妈这句话。我没有吱声,等着瞧吧,将来我要让你看看自己找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女婿。你就等着梦里偷笑吧。

  她见我不吭声,以为我接受了,“这就对了,好聚好散!再说,你也占大便宜了。要不是他爸,你能进那么好的一个公司。像你这么爱骂人,贪玩儿,又不上进的人,能行吗?还敢对芳芳发脾气,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主要是你父母的素质也不高。幸亏你遇到我们芳芳才把你改造的——”

  我终于听不下下去了。

  我父母比你们高尚100倍。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市侩小人,我呸!

  改造我?我才不需要改造。

  我素质高得很!

  不信,老子7秒内给你赋诗一首:

  白日依山尽,你丫是混球,欲穷千里目,滚你**头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5: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腾地站起身来,把火气压了再压,“阿姨,年轻人的恋爱,还是得由年轻人自己谈!作为长辈的,干涉太多反而不得体。和她分手不分手,您说了不算,得我和她说了算。至于我的父母,我只想说,他们和你们同样伟大。都是最伟大的父亲和母亲。你对他们的评价,也可能是源自您对自己的认识,不过,我不同意您的看法。我坚持认为,你们都很伟大。还有,工作的事情,谢谢费心。我下周一就去辞职。我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到一个职位。再见!”

  说完,我带上门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6:50 | 显示全部楼层
离开她家,我依然愤懑难平!

  在往家走的路上,我顺便摧残了几个垃圾桶,这才稍微消了点气。

  但是,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悲愤。

  边走边回顾所有的事情,我生芳芳母女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自己要是更有本事一点,怎么会让父母也跟着蒙羞呢?

  到了这个时候,我更加痛悔自己的大学生活过得太舒畅了点。唉,本来应该学习的时光,我都用来干了什么呢?

  同学里有一个牛人,还没毕业就拿了国家级的设计奖。这样的人,还用靠别人找工作?可我呢,就说我比较擅长的电脑吧,我对CS要比Autocad更加熟悉。在学校上网的时间里,我有十分之一来查资料干正经事就不错了。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这个笨蛋,把一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芳芳那种人在大学里混,人家有混的资本,人家是上层人啊!人家混到毕业可以自自然然地跳进一个“富窝儿”一样的单位。

  而我却二傻子似的跟着人家潇洒了4年,竟然还自觉得挺浪漫。

  现在我却发现,浪漫这个东西,在“吃饭”二字面前,连个球都不顶。

  这能怪谁呢?早先丝毫没有体会到危机感,没来由地认为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到最后被危机感吞没,被危机折磨得死去活来,这种悲惨状况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好了,啥也不说了,以后,大家各走的各的路!

  我爱芳芳,可我更爱我的尊严。

  真要打着白旗在她们母女二人麾下过日子,我受不了。

  我听你的话,替你打开水,替你打扫卫生,替你在夏天里把蚊帐撑好。不是因为怕你,不是因为自己低贱而崇拜你,不是为了将来的工作而讨好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只是因为我爱你。

  可是,芳芳,你现在真的还在乎我的爱吗?

  以前,父亲总向我说:男子汉大丈夫,要像鸟儿珍惜羽毛一样珍惜自己的尊严。那时候,芳芳对我百依百顺,有时候还主动洗我踢球的臭袜子。我以为,这就是父亲说的男子汉的尊严。

  可是,我终于发现,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一个男人,能靠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娶妻生子、养家糊口,这就是最大的尊严。这才是最根本的尊严。

  没有实力做根基的恋爱,只能是插在水瓶里的鲜花,虽然绚烂多姿,却是注定要凋败的。没有实力做土壤,爱情,不会生根;幸福,也只是一场充满了空洞笑声的贺岁电影,散了,也就忘了。

  我的实力是什么呢?

  我长得帅?我说话搞笑?我歪书看得多?我球踢得好?我爆头率高?

  真是惭愧啊!

  唉,虽然我错了,可是,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那一晚,我辗转难眠。

  最初是愤懑,后来是愧悔。

  第二天,我一早就进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儿就是打了份辞职报告出来。

  巩雪清一来,我捏着报告进了她的办公室。

  “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咱们把这儿的资料再理理,吃完午饭就出发。”她的心情还可以。

  “经理,我要辞职!”说着我把报告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她一愣,“什么意思,谁欺负你了?”

  “不是,……”我把前后的原委说了一遍。

  “经理,我没脸在这儿干了,你把我开了吧,我不想靠着他们家。”

  “哈哈哈哈!”巩雪清大笑起来,“好,那你告诉我,这个报告我该怎么批,怎么向上交?哦,我就批上这个:因为此员工醋意大发把女友气哭,并由此与其未来丈母娘发生争执,所以愤而辞职,特此批准。建议授予此员工最有骨气奖,通报全公司学习,呵呵,公司成立16年以来,还没有一个人是因为这个原因辞职的。尹航,你要辞职了,肯定能进公司的展厅。”

  我被她说得想笑,“那,那我也不愿因为别人的关系厚着脸皮呆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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